踟躕間,我被一片梅花吸引住!
我便習慣性拿出手機拍了起來。
“公子,也喜歡梅花嗎?”一個溫柔的女聲問我。
“我…嗯!”我支吾一下答道。
“哎!梅花再美,無人欣賞也是枉然!”那女聲嘆了一口氣。
“是…是的!”我向那聲音轉過身,發現一個古裝女子正專注地看著枝頭上的梅花。
她眉頭微皺,面露哀愁。
我見她眉眼長得還算清秀,約莫十八九歲光景,雖是似錦年華,卻穿得非常樸素,全身上下只有頭上那塊頭巾算是件裝飾品。
“公子?是否看到我的相公?”那女子向我道了一個萬福問。
“相公?你…”我向左右看了幾眼,并未看到有其他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仍是支吾一下。
“我相公說回老家為我公公祝壽,可至今卻沒有回來!”她說罷淚光閃動,竟然抽泣起來。
“我沒見過你老公啊!他老家在哪里呢?”
我見她抽泣,不免憐香惜玉起來,問她。
“他說他老家是長安!”女子答道。
“長安?…長安小區啊?很近啊!”我微笑道。
“是京城長安!公子可曾去過?”那女子解釋道。
“啥…京城長安?這…那個什么?我不知道啊!”我疑惑道。
“那里十分繁華,我曾和相公去過一回,正趕著皇帝陪衛夫人出游,真是熱鬧好看!”那女子似乎陷入甜美的回憶中,面露一絲微笑。
“你…皇帝?”我結結巴巴問道,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他說下雪了他便回來!可下了那么多年的雪依然未見他的身影!”那女子說完再沒搭理我,轉身離去了。
“他說梅花開了,他便來了!我是梅花,他便是雪!”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遠。
“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可傾城與傾國,
不負佳人淚!”
那女子一會唱一會哭,一會嘆一會笑,慢慢消失在梅花叢中。
等那女子走后,眼前的梅花便從枝頭上飛了起來,飛到空中,隨著那女子飛走了!
我見那女子離去,恍然驚醒,似夢非夢,似真似幻,后背冒出一陣冷汗,全身雞皮疙瘩驟起,環顧四周,除了我別無他人,心生害怕,趕緊準備離去。
“公子留步!公子留步!”我剛要離去,身后似乎又有人叫我。
“你?”我見一個穿著粗布長衫的老者向我躬身作揖,我連忙回禮。
“公子留步!我家小娘子有東西要送予公子!”那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包用白帕包好的東西。
“這…是?”我狐疑地問。
“接著吧!算是了了她的愿!我家小娘子也算可憐!”老者把那包東西遞給我。
“哇!是梅花!好香啊!”我輕輕打開那包東西,一股花香撲鼻而來,原來里面是一些曬干的梅花。
“是二兩梅花!她每年都會把她精心烘培的梅花送給有緣人!公子收著吧!可以解郁結了憂悶,安神助眠,平常放一片在身上保證蝴蝶都會圍著你!老漢走了!”那老者見我收了梅花便行禮欲轉身離去。
我連忙拉著那老者讓他說一說那女子的事。
“好吧!好吧!我反正也不知道講過多少回了,也不在乎多講一次!”老者擰不過我的執著妥協了。
“公子!實不相瞞,其實我是這方寶地的土地神!一直守護著這里!”老者道。
“你…是神仙?”我驚嘆道。
“哈哈哈哈!我哪里算什么神仙!我家那小娘子倒差點成為神仙!可惜啊!”老者道。
“為何呢?”我問道。
“她原本是這梅花叢中修煉的仙子!可惜終難突破癡情關!”土地道。
“那…他的相公又是誰呢?”我問。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李延年了!”土地回答。
“李延年?是哪個?”我又問。
“也是個可憐之人!他在這里與梅娘結緣,可他終究是世俗之人,囿于世間的仁義孝悌,心中雖有愛,還是離梅娘而去。”土地又道。
“既然有愛,回來便是!”我回答。
“進了世俗哪里還能隨心所欲,那李郎回去之后,便惹上了人命官司,再無法脫身,最后被處了腐刑,幸虧他善于音律,家里父母又花重金托了關系,才勉強保住性命,頂了別人的缺進了皇宮。”土地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那…他怎么就惹了人命官司呢?”我好奇地問。
“還不是男女情情愛愛的感情官司惹出來的人命官司,那李父名說祝壽,其實是幫李郎安排了一門親事,據說是京中一大員的女兒!只因當時李郎的一首《梅花落》傳遍京師,京中那些達官貴人都有拉攏之意,那李郎心有梅娘,哪里肯依,最后為保忠貞,竟然自斷命根。外面所傳是惹了人命官司受了腐刑,其實是他自己了斷的。各中細節,只有神仙知道了!”土地道。
“你不就是神仙嗎?可…這…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我聽到這里,背脊又襲來一股涼意,雞皮疙瘩驟起。
“哎!走吧!走吧!算上你也不知道梅娘已經把多少陌生男子當作她的相公了!”土地向我擺手讓我離去。
“我…她…或許…土地爺爺…那后來呢?那李郎做了太監不是還可以回來的嗎?他為什么不回來找梅娘呢?”我傻問道。
我還想聽聽這個故事的結局,可除了滿天飛舞的梅花,再無人回答我。
只有我手中那包香氣襲人的干梅花,說明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在花叢中立了許久,癡癡呆呆看著這塊包梅花的手帕,這不就是那梅娘的頭巾嗎?再仔細看,上面還寫了一首小詩:
“二兩梅花一兩癡,
還有一兩是相思。
只怕郎心懶回顧,
不怨春風到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