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里約-體操女團

繼男團之后,女團又拿到了一枚銅牌。

我的感覺跟男團有一些相似。沒有拿到金牌,真的無需苛責。而如果能把銅牌換成銀牌,我會更開心,更舒暢。我們距離金牌,也不該有這么遠。男團是對手有一次大失誤,但我們則失落了更多細節。女團除了我們自己的兩次失誤,其實,還是有裁判的因素在。

資格賽匪夷所思的分數,因為有早場抽簽不利這個遮羞布,你沒有辦法去尋求真正的原因,真正合理的解釋。而在我看來,裁判團有沒有刻意地打壓中國隊——未必,但是他們很明顯地把美國隊的分數打得飛高。這個很讓人匪夷所思。

說起來,首先必須承認,美國女隊的實力真的是超強的。而在今天的決賽中,她們的發揮也十分出色。應該刨除任何打分的因素,都確實當之無愧這枚金牌。但是我們也知道體操評分的主觀性,一套動作合理的分值是一個區間,也不是固定的。資格賽我們選手的分數,是明顯脫離了這個合理區間的,最典型的像范憶琳和商春松的高低杠,以及商春松的平衡木,都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可解釋了。但是即使在決賽中,憶琳的高低杠得到15.876,這是在合理區間之內的,但實際上,還是在合理區間中偏低的。而美國隊,本身高難度,這沒有懸念,順利完成,這也毫無爭議,但是在高分到超高分之間,也是有一個合理區間的,而裁判基本是以錦上添花或者說人來瘋的態度,把本身拿到冠軍毫無懸念的分數往更高里打。結果其實很讓人別扭,本來高于對手5分獲勝,和甩掉對手10分獲勝,在結果上并沒有區別,卻因為裁判評分的刻意,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也影響了大家對于比賽本身的認同。我其實認為這對于美國隊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說這些無謂之爭了。關注到比賽本身,首先美國隊這次的陣容真的是亮點滿滿。特別是兩位黑人姑娘,她們的力量和控制力真的是令人嘆服的。拜里斯和萊斯曼的跳馬,道格和科西安的高低杠,幾乎都是已經有了王者氣度,在高難度上穩穩地信心。雖說體操項目尤其是高低杠和平衡木,任何高手在任何動作上都不可能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再匪夷所思的失誤也都出現過。但是這種穩定性所確立的優勢,已經是非常不易了。

今天的比賽還是沒有看全。主要是網卡得太厲害了。俄羅斯隊的表現幾乎沒有看到,只看到了穆斯塔芬娜的高低杠和另一個選手(不記得是誰了)的半套平衡木。所以我基本上完全不知道俄羅斯的這個亞軍是有多少得益于難度,多少得益于穩定,又有沒有其他任何別的影響因素。

單說中國隊自己。我覺得如果陰謀論一點想,裁判似乎確實給分還是有針對,就像我說的,這次同場比賽了不能太過分了,但是總是在合理區間內打最低分。我陰暗的一半心理在懷疑裁判在中國隊本來就對美國沒有明顯威脅的情況下還如此針對,一方面可能是想力保美國隊即使有一點小失誤也不會影響金牌,最后被美國姑娘穩定地發揮實力打臉——我們不需要照顧,可以說熱臉貼了冷屁股,還未必能落下好。另一方面,也可能他們真的在算計我們的銀牌甚至獎牌,這一方面就可惜其他隊伍都出現了各種不同程度的失誤——有點扶不起,當然也沒法領裁判的人情。其實俄羅斯隊也是有失誤的,最后如果不是我們自己的意外,這項陰謀也該讓它完全落空才對。

至于我們自己的失誤,賽后看小姑娘們的采訪那么自責難過,我也是看得很難受。其實真的很想安慰一下她們。我們不能用快樂綁架她們,強迫她們說沒關系,我不在乎,我們沒有難過。這和唯金牌論沒有區別,同樣是對運動員的不尊重。運動員的心都是最單純最直接的,不滿意就是不滿意。但是小花們不需要對自己過于苛責,在年輕的時候,在稚嫩的時候,在這樣高偶然性的項目中,在奧運的賽場上——遺憾是允許的。不完美是允許的。銅牌不是滿意的結果,但也真的,很好了。

而這次奧運會看到現在,中國女隊最讓我驚喜的,還是這個叫王妍的小姑娘。她的年齡幾乎是全隊最小,承擔的任務不少,但壓力也不大,從資格賽到女團決賽我感覺只有她,始終是自己,沒有太大波動,沒有不該出現的情緒或想法。在看她跳馬的后直900的時候,我忽然好想有點想起來了,我可能并不是完全沒有聽說過她,因為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印象,我知道她的優勢項目是跳馬。我想可能是早些年的全運會或者全錦賽。作為北京隊地方選手,她可能在跳馬項目上十分突出,只不過當時源源應該還在。總之,有時候,是沒有心理包袱才會發揮出最好的水平。也或者,有些運動員性格中就比較多低調淡然,不會太引人注意,卻踏踏實實地一步步穩定地在前進。比賽進行到目前,王妍是中國隊成績最好的選手,也是進入單項比賽項目最多的選手。希望她能繼續保持良好的狀態,帶給我們更多的快樂,甚至是驚喜。

至于未來,我特別喜歡今天賽后毛藝說的那句話:我還會堅持繼續,我會堅持到我成熟起來的那一天。毛藝這個姑娘我也很喜歡,她的主項是跳馬和自由操,這是中國隊整體的短板。她的繼續堅持,說句理智到殘忍的話,比春松和憶琳更具有可行性(真的,平衡木和高低杠等強項上我們的女選手更新換代實在太快了)。期待她將來的路,如她所愿,越走越順暢。同時,我也期待著中國在下一個周期的后起之秀中,能涌現更多有較強力量的選手,在跳馬和自由操上為我們打開新局面。程菲的成功案例告訴我們,技巧上的劣勢在我們針對性經驗極其豐富的教練組調整下,確實可以后天彌補,有可能進步神速。所以腿部力量優勝的選手不僅在團體上會起到重要作用,也更有發展成全能型選手的潛力。中國體操小花從來不是天然的夢之隊,但卻一直是一只堅持夢想之隊。我完整地見證了丹麥到北京到鹿特丹到倫敦的整個起起落落的過程。我覺得沒有理由認輸,沒有必要絕望。這只歷盡坎坷的堅強之花還在努力地開著,我相信,她還會盛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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