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2009年1月31日星期六

好久沒有寫日記了。昨天是同學聚會,現在在羅源。今天一天沒有與任何人說過話。原計劃在羅源呆幾天,但現在似乎很難辦到。原打算在羅源靜靜的修養幾天,思考幾天,但現在卻發現自己不能忍受一個人的生活,似乎是習慣了群體的生活。沒有目標生活了很久了。高中是個理想的年代,大學是個實踐的場所,可是我的大學卻把我的理想淡化了。高中是養成的習慣,高中使的修為也都還在,可是,沒有看到進步的跡象,一切都僅僅是量的變化。或許我該慶幸我高中的修為是如此之高,以致于同學們大學都過了一個學期,也沒有超過我;或許我當悲哀,大學都已經過了一年了,同學們都已經進步了,而我卻在原地。

今晚的日記該寫些什么呢?我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空虛與空洞,仿佛只剩下了一個殼子。我真的真的感覺不到自己還是有思想的。現在在羅源,假如這兒我呆不下去,我該行去何處?我感到自己是無家可歸的有媽的孩子。呆在家里,雖然有愛我的人,也有我愛的人,可是卻沒有讓我進步的條件與動力。去姑姑那兒,是無盡的空虛,也不需要我去學著愛誰。我能去的只有海表弟的家了。是陳海讓我的精神有了質的飛躍。從他身上我領悟到了如何去認識一個人,去愛一個人,去承擔自己應當承擔的。從他內心的深沉與玩耍時的活潑,我感到人是立體的,有內心的世界也有外在的世界,這為我的寬容博大的愛奠定了基礎。在和他生活的那段時間里,我感受到了對我的流露于自然的關懷,讓我知道愛一個人不是要多少回報,而是要付出多少。和他同寢的那段時間,我終于從孤獨的感覺中解脫出來,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不再是我一個人了,但是當他睡到他媽媽的床上使,我忽然感到,我不可以是一個追求自己幸福的人,我應當承受苦,因為我愛的是人。可能他沒有意識到他給了我這么多,因為很多都是我世界加上他世界才得到的結果。在我眼里,海表弟的父母是我所見過的父母中的典范,或者說是我理想中的父母。他們付出了我父親對我付出的許多倍,索要了我父親對我索要的無限多倍,我沒感覺到他們想要海表弟為他們做些什么。我的父親說他都可以讓媽媽在我高三時離開他一個學期,他還有什么不能為我做,可是阿姨從海表弟初一時就主要和海表弟在一起。姨丈逢人就說他的阿海好,我父親逢人就說我如何對他不好,說我如何壞。可是,我也明白,我父親的不好造就了我的好,正如海表弟的父親的好造就了海表弟的好一般,正如海表弟說“它就是這樣子,有什么辦法”。愛一個人,就是默默的為他付出,接受他要給你的合理的回報。這是我從小被愛卻感受不到愛,與海表弟被愛學會去愛的到的結果。海表弟可以盡情的去愛每一個人,我卻必須愛我父親的同時保證自己不被傷害,因為我的父親會用他狹隘的認識來干預我的生活。

我一直都很想去見海表弟,去弄明白一些問題,或了解他。他的身體不是健康的,他患有系統性紅斑狼瘡,一種目前還無法治愈的免疫缺陷病,他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被自己的免疫系統攻擊,產生不良的后果。可是沒有能意識到他是一個病人,甚至他比許多健康人還要健康。他跟我說過因果,說的很好。他說,我們沒有理由去責怪因的不好,因為沒有因就沒有你果,就沒有你的責怪。馬克思說一切是客觀存在的,那么過去某一時刻的所有事件都是客觀存在并發生的,那么這些事件通過一定的因果關系又都可以得到下一時刻的所發生的事件,以此類推,那么一切的發生都是注定的。(所以我們不得不承認,歷史已經客觀存在了。任何人都沒有改變歷史,任何人都是在實踐歷史。我們改變不了歷史,但是我們可以創造歷史。因為我們的所作所為可以改變我們在歷史中的地位,甚至使一段歷史的發生以你為主因。)過去,無論好壞,無論你是否愿意,它已經客觀的存在了,與其浪費時間責備一段歷史,不如去改變惡果,種下善因。我的思想如此,我是從馬克思的思想領悟因果的,又從佛教思想看開因果的,我想知道海表弟的思想到底有多深了,又是從何而來。我還很想知道海表弟對他的病是如何看待的,他或許對生與死有著更加深刻的思考。

我仍舊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思想,是我的思想已達化境,還是這是我的極限。我不迷茫,但我不好受,我沒有任何曾經有過的不好感覺,就是希望自己能有東西可以思考,能有新的思想可以獲得。難道說·····我思想的基礎已經完善了,我下面需要做的是實踐這些思想,用這些思想解釋這個世界。難道說,我已有作為哲學家的資格,雖然還沒有做物理學本科的資格?可是,我才這么二十虛歲。既然我的生活陷入了空洞,而我有沒有解決的動力與辦法,那我就把這當做一個事實,尋找需要我解決與思考的問題。

那么我就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吧。我明天做什么?我說我適應不了一個人的生活,可是我曾經就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顯然我在找借口逃避一些問題。似乎是我的缺點,我不懂得與朋友交往,中午走到了尤烽家的門口,卻沒有進去。因為我被一些問題所羈絆的。我怕別人覺得我與他太近是有企圖的。我認定自己是同性戀,而且怕被別人知道,所以怕與人有太深入的交往,所以我沒有朋友在左右。我不是很可笑嗎,自己又不是嚴格的同性戀,卻把這當做了一個既定的事實。我為什么怕主動的去認識一個人,去追求一個朋友,或者僅僅是主動的邀請別人陪你去玩。明明是自己這么想,為什么覺得每個人都這么想。而且我還有個毛病,對自己好的只有自己能想到,對自己不好的每個人都能想。我懷著這種思想,如何與朋友健康的交往!我之所以不敢叫一些人和我一起去玩,倒不是怕被拒絕,而是覺得他不會喜歡去的,或者是因為我叫他他才去的。可是,為什么,我叫他去他去就不可以了呢?我自己不是很喜歡陪別人去玩嗎,讓別人陪我有怎么了。我更怕別人我去玩不能盡興,浪費了他們的時間,因為我別人很不一樣。假如上一段的假設成立,那么前一句的論述就是真的。那么從我人生的基本目的博愛出發,我就是不應該叫他們出來玩。所以這苦是我自己選擇承受的,因為我走到了這樣的高度選擇了這樣的人生目的。但是,尤烽昨晚對我說他會一直呆在羅源的,而且他不似開玩笑的說想他的時候打電話給他。這些話已暗含了他會和我一起去玩的意思,而且他對我有這一種特別的我還不確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看法,所以和他去玩完全是可以的。我想到離開羅源是因為今天的無所事事,還因為這兒的噪聲太嚴重了,我無法冷靜的思考問題。這就與我來此靜修的目的相違背了。靜修的目的是思考問題,可是我首先應當解決的是我自己的問題。而噪聲等不影響自我問題的解決。不過這段時間我似乎忘了一個原則,問題的解決是一個不短的過程。所以我不能要求明天就能夠把問題解決。這個問題的解決,是很有意義的。

過去,我因為不知為了求知而看書,現在我是因為未解為了求解而看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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