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鄉(xiāng)結(jié)束的第二天,我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和誰報備一聲,收拾了行李箱,到車站買票。一問才知道,車在十分鐘前已經(jīng)開走了。然后坐著摩托去追大巴,一路瘋狂。
趕上車后才發(fā)現(xiàn)整輛車只有我一個人,司機(jī)很和藹,說著我聽不懂的方言,放著有年代感的音樂,時不時還搖頭晃腦地跟著哼唱幾句,他一定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吧。車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瀝瀝淅淅地打在大馬路上,匆忙了行人的腳步。匆忙中,我瞥見一把傾斜的傘,傘下是一對年邁的夫婦,步履蹣跚的老爺爺小心翼翼地扶著同樣步履蹣跚的老奶奶,不大的傘向老奶奶那邊傾斜,老爺爺?shù)囊路呀?jīng)濕了大半。這匆匆的一眼,我見證了什么叫愛情。轟轟烈烈之后,愿意陪你回歸平凡的人兒,就是最愛你的人。
車走走停停,雨也下下停停,靜觀紅綠燈轉(zhuǎn)換,紅綠燈過后,路還得繼續(xù)走,雨過后,該有的還會有。交響樂般的鳴笛聲中,遠(yuǎn)離了我深愛著的城市,還好,即將到達(dá)的也是我深愛的城市。陽江對于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陌生的風(fēng)景,陌生的人群。真的會有,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只因為這陌生的城市里,有著熟悉的你,即使孤身一人,即使長路漫漫,也滿懷憧憬地前往,尋你,千千萬萬遍。
忘記車開了多久,一路上,我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睜眼時全然的陌生。按好朋友的指示,我在沙扒路口下了車,在一位老爺爺?shù)男≠u部里等待。老爺爺很是熱情,只是我們的語言差別太大,都聽不懂彼此的話,指手畫腳了一番,依然懵圈。
不久,王柳和珍平就來接我了。這兩個女人是我大學(xué)最好的朋友,隨意得很,穿著拖鞋就出來了。珍平不過比我早到一個小時,穿著便如此接地氣,毫無形象可言。一路上,三個女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三下鄉(xiāng)期間的事,不留情面地吐槽著對方如何如何丑,最有魔性的笑聲留在了鄉(xiāng)間的小路上。
來到王柳的家,竟有回到自己家的感覺。和一個人相處久了,你會發(fā)現(xiàn),她的所有一切于你而言毫無違和感。有她的地方,一切都那么自然愜意。叔叔阿姨很好相處,談笑間,仿佛闊別多年的老朋友。
晚飯后,我們仨去了一個大水庫散散步。雨后的風(fēng)景,別有一番風(fēng)味。黛綠色的山巒綿延起伏,朦朧中不乏肅穆,湖面安若明鏡,晚風(fēng)的吹拂下,泛起細(xì)細(xì)漣漪,一直蕩漾到看不見的地方。山水相映成趣,宛如一副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水墨畫,我們,便是畫中人。
人總要時常與自然親近,賞春花,聽夏蟬,浴秋雨,觀冬雪。偶爾夜宿客舟中,覽江闊云低,聆斷雁叫西風(fēng)。所有人生的疑惑,總能在自然的聲音中,聽到自己的心聲。心若止水,無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