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輕而清者,升為天;濁而濁者,降為地。天地之間,靈氣遂集。漸而衍生萬物。分為神、魔、仙、鬼、妖、人,六界眾生。
我叫:槿櫟,我是一只剛剛幻化人身的小妖。在我生活的這五百年里,我每天都會在山頂上眺望著燈火通明的人間。總在想,什么時候,我也可以去那個繁華的人間走一走。看一看她們的生活。從她們的眼里一顆一顆掉下的水珠到底是什么?她們的一切,在我一片空白的人生里漸漸的引誘著我。
今天,瑾櫟是第一天幻化成人形。看著自己光滑凝脂的白皙皮膚被空中的微風一點點的掠過,輕擦著,微微的舒適感真實又虛幻。
“瑾櫟,開心嗎?”一棵風姿綽約,妖嬈萬千的柳樹妖溫柔的詢問著,她叫:風媚。瑾櫟常常叫她風媚姐姐,她是瑾櫟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一個親人。
“風媚姐姐,我也可以和她們一樣的去逛街了。我想去看看你們口中的令人羨慕的情,看一看你們念念不忘的繁華人間。”說著說著,瑾櫟卻將自己的腦袋微微向上抬著,很認真的在思考著“人間,和妖界,有什么不同嗎?為什么都要向著人間而去?”
風媚笑了笑,像愛撫自己的寶貝孩子一樣的輕輕觸摸了瑾櫟的齊腰黑亮秀發:“有些感受,只有你自己感受了才會明白,別人講的,說的,永遠只是別人的!我想,你自己會明白的。”
“我不想走了,我愛這里,這是我自己的家。”
“你是怕了吧!怕自己受不住誘惑,違背了現在的心。傻瓜,只要你自己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心,就沒有所謂的違背。只有經得住考驗的,才會是最真的。那是屬于你自己的天地,學會無所畏懼。”
風媚的話很輕,在瑾櫟這樣一個初生牛犢面前,卻像顆鋼針一樣的深深扎破了瑾櫟心里的對于食言自己心的恐懼,也像一陣清風,撥弄著瑾櫟向往人間的心弦。是的,她很怕,外面的世界對于她來說,早已經充滿了誘惑和好奇,可是如果和這個她生存了很久的妖界來說,她更喜歡自己的妖界!
世間之事,最奇妙的莫過于一個變字,一變,萬象變。
瑾櫟怎么都沒有想到,那會是她最后一次和風媚姐姐談話。
瑾櫟失魂落魄的在林中一寸地,一寸地的尋找著。失去了風媚的消息,整一個世界都在一瞬間崩塌,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能自己一個人,在慢慢的思索著,該何去何從。跌跌撞撞的,東倒西歪。直到被一個受傷的女人撞得神魂不附體,猶如一片落葉一般,向著遠處扔去。摔得五臟倒位,六腑俱裂,強烈的血腥氣,直涌腦仁。兩眼一抹黑,幾乎暈過去。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這么耳熟能詳的話,瑾櫟在叢林里聽到了無數回,每當這樣的話語出現時,瑾櫟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些去過人間的不可一世的妖們因恐懼而臉色蒼白,這也不怪她們,每一個妖,沒有不怕道士的。只是,她們更甚。
入耳的話讓瑾櫟渾身一哆嗦,緩過勁后緩緩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團白色。
白云琉璃錦窄袖短衫,領口和袖口用一根根的銀絲繡著惟妙惟肖的風中微竹,修長的手臂白皙而指節分明。一把金光不斷外滲的劍無情的橫在了他和紅衣女妖的中間,這樣的距離,那么近,可又那么遠,遠的不可跨越,無可奈何。
“臭道士,你為何緊追不放,我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紅衣女妖,一身血紅色的長衫,如夢似幻。
“該不該死,自有陰間生死簿所載,你在此禍亂人間,還執迷不悟。”話音剛落,道士便毫不留情的將降妖劍:追靈,狠絕的刺向了女妖。
“臭道士,我殺了你!”白衣道士的窮追猛打,徹底惹惱了紅衣女妖。猙獰的面容之下是拼盡全力的只想與道士決一死戰的心。
霎時,天地之間,風沙亂起,林間的竹葉莎莎的激烈顫動著,竹子混亂的左搖右擺,幾乎貼近地面,風沙吹得瑾櫟不敢睜眼,身體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拉扯著疼,她明顯的感受到自己正被一點一點的吹飛,像極了狂風暴雨之中的落葉,旋轉,飄忽,身體撞在橫七豎八的筆直生長的竹子上,壓倒竹子后又被竹子的反彈力無情拋向空中,一陣陣的疼的她滿眼金星,陣陣眩暈。她的力量想反抗,猶如蚍蜉撼樹所以,只能選擇抱著竹子,靜靜調息法力,用于自衛。這樣的危機也就一刻鐘,一道金光之后,一切又恢復如常,這一切都消失的太快,快得讓自己忍不住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身體上的傷陣陣痛,飄飄灑灑的翠綠竹葉,還有被自己撞的東倒西歪的修竹,一切告訴著自己,這是真的,那個把自己撞的七葷八素的混蛋紅衣妖在自己的面前被道士殺了,驚魂未定之時,道士一步一步的向著瑾櫟逼近,倒地的瑾櫟只能一臉不解的看著一點點逼近的危險,原本以為,道士會殺了瑾櫟,卻沒想到,一片紅影,帶著風的速度,快如閃電的來到道士身后,這一招,強行的就算硬接,也會兩敗俱傷。千金一發,瑾櫟只是簡單想到不愿看到有人再受傷,便不顧一切的閃到道士身后,替道士生生的承受力紅衣妖的所有法力。一瞬間,瑾櫟感受到了比死還讓他難受的,就是將死之時,身體里血氣亂涌,像要擠爆自己身體的束縛,噴薄而出。
突然的襲擊讓道士更加的憤怒,就勢橫過的一劍,直接便將紅衣妖一分為二,化成紅煙隨風飄散。唯剩一顆紅光四射的內丹落到了道士的手里。轉過身來時,地上平躺著的小狐貍,早已經沒了蹤影。道士劍眉沒來由的皺了皺,隨及引出追靈,尋小狐而去。
‘這小妖修為并不高,替我擋這一掌,只怕兇多吉少,我是捉妖人,救我??這小妖是傻還是腦子壞掉了?’
追靈劍,的靈力足以找到所有持劍人想要找到的妖。前方的竹林越來越繁密,竹子越來越修長,越來越翠綠,這么隨著追靈走,找到小狐時,道士清楚的看到,小狐眼中的一霎那閃過的希望之光,隨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白色瑩亮的毛色被鮮血染成冬雪中的紅梅,獸夾處的傷口,露出森森白骨,可卻依舊咬著牙嚇唬著靠近她的道士。道士卻是笑了笑,他精致的五官添上自然的笑顏,像極了春風和煦時盛放的白海棠。
“我只是救你,別無其他。”
“你騙人,你肯定會殺了我的。”小狐嗚嗚的說著,依舊齜牙咧嘴的嚇唬著道士。
“我恒宇,以道士之名,蒼天為證,今只救小狐,絕不害其性命。可以了嗎?”
“你說真的?”
“真的!”
小狐褪去之前的齜牙咧嘴,溫順的趴著。并非她真的溫順,只是,這一會的不停齜牙咧嘴和爬動,用盡了她的所有力氣和精力,如今已經有些昏昏沉沉。
等再次醒來時,小狐已經身處客棧之中,陽光褪去炎熱,變得溫和,像個愛撫自己孩子的母親。
恒宇在僅有的桌邊看著他手里那破舊不堪,好似一口氣吹過去,就會化為灰的竹箋。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醒了?”
“我餓了!”小狐才剛剛說完就明顯的看到恒宇愣住了,隨后便是他那冷冷的眼神。“我說我餓了,你給我找點吃的吧!”
“那你要吃什么?”恒宇的語氣足以使這間屋子結冰,眼神之中的警告和不屑意味十足。瑾櫟不解的皺了皺眉頭,“我吃水果呀,但是我不吃橘子。”說著做了一個痛苦萬分的表情,形象的表現出了她是有多討厭橘子。
恒宇卻滿眼驚恐的看著瑾櫟,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或者說,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看到恒宇的表情,瑾櫟不屑的努了努嘴“不就吃點水果嘛,我又吃不了多少,你再小氣,也要給我一個蘋果,一個梨,不然我會餓死的。”
“你吃水果?不是其他?”恒宇還是很懷疑的試探著問了一句。
“對呀!我從來都只吃水果的。水果多好吃呀,特別是有一種紅色的果子,他紅得晶瑩剔透,吃起來有點酸酸甜甜的,可是就是特別難弄到,一年都只可以吃到一次。”
“那,一起出去買吧!”恒宇在手上畫了個符,運行法力,給瑾櫟輸了一些法力后,瑾櫟又逐漸的幻化為了人身。
“你叫什么名字?”恒宇看著這個婷婷玉立的姑娘,有些出神“你受傷過重,我只可以維持你人身三個時辰。”
“真棒!又可以化成人身了,我叫瑾櫟,恒宇,謝謝你!我們快點去找吃的,我快餓死了。”說著也不避諱男女授受不親的條例,拉著恒宇出門而去。
由于餓了許久,瑾櫟看到那水果,就好像水果在向她招手,她挑了一個特紅的大蘋果,張口便咬了下去,隨后一臉洋溢著幸福的笑。恒宇笑了笑,在蘋果主人還沒有生氣時,趕緊給了錢。一路上叫賣的水果,瑾櫟都吃了一遍。
“你為什么給他錢?這水果是山上樹結的。”
“果實是樹結的,可是卻是她們摘下來的,沒有他們的摘取,你現在餓了,就得回去吃,并且得保證樹上還有果實,不然,你就得餓著。給她們的錢,是她們應該得到的辛勤報酬。”
瑾櫟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恒宇碗中的那一團團白色的東西“這是什么?”
“這是我們的食物,我們叫她湯圓。”
“我可以吃嗎?”瑾櫟很不自然的吞了兩口口水,看到她的認真眼神中是隱忍不住的好奇和餓狼,恒宇實在忍不住的笑“可以”輕輕用勺子鑰了一個,輕輕吹冷了,才又放在她的面前,瑾櫟學著她的樣子,輕輕放在嘴里嚼嚼,暖暖的,“真好吃!為什么叫湯圓?”
“他最早叫做‘浮珠子’后改叫湯圓,意為有人惦記,團團圓圓。”
“真好聽,我也希望有人永遠記住我。”于是,一碗湯圓就被瑾櫟滿懷希望的一個又一個的吃完了。恒宇也只得輕輕的笑了笑。
“妖狐,最善于迷惑,看公子也是修道之人,可別因一時之惑,而誤了終身。”一旁的面目粗獷,手持長劍,頭戴斗笠的男子,警覺的看瑾櫟一眼后,轉而看向了恒宇。
“多謝提醒,我自有分寸。”
“過分!”瑾櫟即將起身去和那男子理論,“我們狐貍是聰明,可是我們也并沒有魅惑過任何人,我哪里魅惑到恒宇了,我明明就沒有。”
“小妖,你最好沒有!”男子冷冷的說著,全然不顧瑾櫟怒火中燒。
“恒宇,你告訴他,我哪里魅惑你了?我魅惑到你了嗎?我就沒有魅惑過你!”瑾櫟生氣的掙脫著恒宇的束縛。一道金光后,就只能木訥的站著,有手不能動,有口不能言。心里的怒氣依舊蹭蹭的往上漲,心里嚷嚷著“我是妖,但是我又沒有害過人,我活得坦蕩,不像你,連真面目都不敢讓人看”。
“敢問閣下高名?”恒宇冷冷的說著,這是他的戰場,他不容許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夜淵,公子,若有難處,憑此靈牌,便可找到在下。”說著,收走了瑾櫟身上的符印,人也消失不見。
瑾櫟,怒氣未消的回了客棧,恒宇也一直沉默不語。三個時辰很快,瑾櫟又恢復了原身。從此,恒宇再沒有幫瑾櫟恢復過人身,瑾櫟也只能一直待在恒宇的胸前的褡褳里,時不時的探個小腦袋,看看外面世界,和恒宇聊聊天,陪著恒宇四處降妖除魔。
這樣的日子也很安逸,安逸到瑾櫟以為一輩子都這樣了,而她也花費了一整天那么久的時間來考慮這件事,最后決定,這樣過一輩,也很幸福的。
一輩子的時間,只在說辭里,還是說,也許,一輩子就只有那么長。
那是一個很溫柔的黃昏,恒宇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將四處禍害百姓,吸人精魄的狼妖鏟除,卻迎來了一個他不可戰勝的十大魔王之一的――厲兮
“你終于出來了!”
“小小道士,找死。”厲兮的法力,隨便的動動手指都會使得這個大地動一動,恒宇本無心驚擾于他,奈何,厲兮仰仗自己法力修為高強,多次派出妖魔到人間吸取人類精魄,以用來提升自身修為,而其派出的妖孽,多為恒宇斬殺,兩人,亦是水火不相容局勢。
厲兮,并沒有給恒宇喘息的機會,一連幾次的致命攻擊,讓恒宇有些承受不住,可這似乎給了他極大的動力,更加猖獗的不顧一切,一招又一招,恒宇漸漸承受不了,嘴角鮮血越來越多,直到最后被厲兮,一掌打倒,身體輕飄的似乎不是自己的向著遠處拋去。他艱難的將頭偏向褡褳掉落的地方,瑾櫟在一聲,一聲的叫著她,恒宇知道瑾櫟擔心他,可他卻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沒聽懂,用僅剩的一點力氣,解除了褡褳上的符,瑾櫟從中便一躍而起,化為人形。忽略了,她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以前,而她,卻沒怎么修為過。
“恒宇!”瑾櫟環抱著猶如枯燈殘燭的恒宇,眼淚直下“恒宇,你不準有事,我都沒有朋友,你不許丟下我,你還欠我很多水果的,你都沒有請我吃我最喜歡的水果,我挺喜歡湯圓,你不許有事,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到處去做壞事。”
“瑾櫟,你要好好的活著,記住,好好活著,不要做惡。”
瑾櫟不顧一切的便背著恒宇跑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但是他就想救恒宇,她的法力最多只可以維系恒宇的那口氣不斷一天,一天之內,必須找到方法救恒宇。
一天,這一天,對于瑾櫟來說卻是最恐懼的一天,她找遍了所有他生存過的地方,卻怎么也都找不到風媚姐姐。所有的希望,都像是恒宇的生命一樣,越來越少,越來越渺茫。
“要救他,只有借助神的力量。從這里走,一百米處有一個破落的廟宇,里面的神可以救他。”小妖嬌滴滴的聲音在這個叢林里久久的回蕩,直到瑾櫟心歡喜若狂的看著他,不知真假。“還不快去,不用這么看著我,就當是我還你的恩情,救不救得了他,還看你自己。”
璇珠是一個蚌精,她也只是一個喜歡玩樂的小妖,一次偶然的機會,他來到人間,被人刨腹取珠,她痛苦的忍受著人類為達目的而進行的各種酷刑,最終被她的丈夫所救,為了報恩,她嫁給了這個一直病魔纏身的人類,一直自己采藥和以自己的內丹靈力為丈夫治病,一個月以前,她外出采藥得罪狼妖而被其追殺,身受重傷,靈力受損,丈夫病情加重,在丈夫身上的一點點疼,在她心里,卻是剜心之痛,迫不得已,只得吸食人靈以來療傷,不料卻被恒宇所困,在追靈欲要穿體而過時,瑾櫟,放走了蚌精。受傷極重的她,回家后只能現為原形,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就算她給了相公一半的內丹續命,也只有一個時辰的生命。
唯一的機會就像上天垂憐給的奇跡一樣,溺水人身邊的稻草,而對于剛修行成形的妖魔而言,廟宇,便是她們的十八層地獄,注定灰飛煙滅。比起恒宇的生命,一切事物現在在瑾櫟的眼里都失去了價值。才一眨眼的時間,瑾櫟已經身處廟宇外。
廟宇破落的只剩四面殘垣,顫顫巍巍的殘垣斷壁上幾根稻草在風中搖曳,仿佛只要人吹一口氣,這廟宇都會承受不住瞬間坍塌。
瑾櫟卻是渾身如入火坑,灼熱和火焰的焚燒撕扯她的每一寸神經,無形巨大的力量像一座山直壓在自己的身上,讓她寸步難行。恒宇的生命越來越弱,恐懼和心痛讓瑾櫟不顧一切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推進,近一步,瑾櫟離廟宇更近,所要承受的無形摧毀力量將要更強一分,身體的劇痛不斷的侵蝕著她的神經,理智,和生命。到達廟宇里時,瑾櫟已經看到自己的靈力在一點一點的融化消散,越來越無力,最后只能趴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成一股股的水流而下。
廟宇之中,除了一座已經被灰塵掩蓋了面容,辨不清長相,只得由手中那又臟又破的凈瓶,依稀辯出是觀音菩薩。
破舊不堪的積灰成墻的供桌下雜草中,躺著一個身著白衣的道人。“大膽妖孽,竟敢擅闖廟宇。”
“小妖……瑾櫟……前來……求……菩薩……救救……恒宇。”身體的靈力消散的越來越快,只怕一柱香的時間過后,瑾櫟便會灰飛煙滅。
道人看著瑾櫟的虔誠,向著空中一揮衣袖,像一道隱形的墻壁,遮擋住了廟宇的佛光。“救他,不難。可,你是妖,他是道,我可以救他一次,可不能救他很多次,壞了規矩。”
“我知道了。只要您救他,我就走。”
“我看你年齡善小,卻修為不低,他,修道許久,卻道光潛影,想來,是他用自己的修為靈力,替你轉換了妖丹,為你所用。這樣也好,把內丹給我。”道人輕輕的一揮手,瑾櫟的內丹便從她的體內緩緩而出,金光四射,被道人一分為二,一半重新末入瑾櫟體內,一半則消失在了恒宇體內。隨之道人,將大量的靈力灌入到恒宇的體內,靈力和瑾櫟的內丹相互的對抗者,抗拒,退縮,最后融為一體,慢慢的消失在了身體里,一切又恢復如常。
“我已給他易筋洗髓,從今以后,他與你將不再相識。一半的內丹足以支撐你恢復人身。”突然失去內丹,靈力流失加之之前的傷,使得瑾櫟只能變回白色的乖巧小狐。
“多謝,敢問道人名號是……”
“我們之前見過。”話音才落,人已經不見。
三天后,一直默默寸步不離守護的瑾櫟,終于看到悠悠轉醒的恒宇莫名其妙的四周看了看,像往常一樣拿著追靈走了。瑾櫟心里激動萬分的正打算打招呼自我介紹,可恒宇那漠視而肅殺的眼神像一把利劍一樣掃過四周時,好似,他只是無意中在這里留宿了一晚,別無其他。瑾櫟露出的小頭,只能默默地縮了回去。靜靜地看著恒宇越來越走的遠背影在自己的眼中消失得像自己的幻覺一樣。心里仿佛被什么掏空了一樣,所有的力氣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猶如天塌了,自己的世界里一片黑暗。口中只輕輕的念叨了一句“你真的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