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日本是一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有著發達的色情產業和濃厚的二次元文化,但也很好地保存著以茶道、花道為代表的傳統文化,在城市建設、電影、設計和工業等方面的先進都值得中國學習,文化上更是影響了中國80后90后的年輕一代,如果你是一個動漫迷或者推理迷,你一定懂我說的。可看了那么多的日劇漫畫,又或是玩PSP長大的你,真的了解日本人嗎?
《菊與刀》是美國女人類學家魯思?本尼迪克特于二戰后受美國政府之托研究日本文化后寫成的學術性著作。“菊”本指日本皇家家徽,“刀”象征武家文化,二者在意象上形成反差,前者美而柔軟,后者堅而鋒利,恰好概括了日本人骨子里的矛盾性,正如我們今天所了解的那樣:日本人總是嚴謹克制保守的,卻又是崇尚欲望和享樂的……他們也似乎很極端:工藝上追求完美到極致,動漫里的中二更是無人能敵。
文化可以被看做是一種集體無意識,書中探討的是整個日本社會呈現出的面貌,不是說每個日本人都如此,但他們中確實存在有根深蒂固的共同點,探究這些共同點和背后的原因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下面我想簡單聊一下本書所提及的日本文化。
還記得黑澤明導演的《羅生門》里,武士死后成了鬼都要說謊詆毀自己的妻子,不愿其英名受到侮辱,這里充分體現了日本武士重視榮譽高過生命的特質。這點也同樣適用于戰爭中的日本人,電影《血戰鋼鋸嶺》里美國人稱他們的對手日本士兵是魔鬼,因為他們不怕死,就像《愛情公寓》里的關谷神奇常說的那句臺詞:“信不信我分分鐘剖腹自盡。”日本人的這個特點現已成為當下廣為傳頌的共識和笑料。
剖腹自盡正是一種極端自我犧牲精神的表現,可能很難被我們理解,但如果你讀過魯思書中所說的“恩”,也許就會懂個七八分。
從前日本社會靠的就是“恩”來維系它的等級制。這個“恩”直指無限忠誠,也是日本人必須還的債。對二戰時日本人而言,第一位的恩就是“皇恩”,是對天皇的恩債,而自殺式的攻擊就是報答皇恩。皇恩下面,日本人也接受了父母之恩,因此子女必須服從父母,此外還有對老師、上級的恩,且這種恩債隨著時間越久越重,也就是說,日本每個人自出生以來,就背負著巨大的恩債,盡管這種恩債感是很不爽的。
日本有句話:“欠恩不是美德,報恩則是懿行。”恩是永久的債務,而報恩則應當是刻不容緩的事。但這個“恩”跟中國“忠孝”的概念還不同,中國除了忠孝,還講仁義,而在日本人這里僅僅簡化成了恩,并且極端化成了無論父母做什么都不得不奉行孝道的地步。同樣的,在日本制度化的家庭里,媳婦地位是非常低的,她必須無限溫順。也因此,日語中的敬語才如此重要。
這種家庭關系也體現在一個非常生活化的例子里,那就是洗澡。洗澡對日本人來說比吃飯重要,洗澡水或浴池在日語里寫作“湯”,澡堂和泡澡作為日本的傳統文化傳承到今天,成為日本人生活里極其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你看過《千與千尋》,應該還記得里面的湯婆婆和日本特色湯屋,那個場景就是日本江戶時期傳統澡堂的翻版。
這么看日本人活著似乎是很壓抑的,現實也確實如此,但正是從這種壓抑中爆發出了日本輝煌的二次元和色情文化,這也是日本人性格的雙重性所在。日本的道德準則極端要求回報義務和自我約束,卻對感官享樂十分寬容。日本的文化里甚至是教享樂的,享樂同義務一樣,也需要學習,比如洗澡和睡眠,都是他們的人生樂趣。有教養的日本人并不認為“情色”是不道德的,因為他們眼中享樂和義務兩個世界是涇渭分明的,就像一個有錢的男人在家中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卻也會去煙花柳巷找藝伎,但絕不會將她帶進家里,因為這兩種生活是截然分開的,盡管在我們看來這是不可能安然并存的。這種分裂很可能為部分日本人人性中的“殘忍”和“悲劇性”埋下了種子。
川島武宜認為《菊與刀》“把日本人的丑陋面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迫使我們進行深刻的反省。”今天從社會學和文化人類學的角度看,《菊與刀》的評價仍然很高,如果你對日本有興趣,那不妨翻開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