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大千世界,風華百代,各領風騷。只是,大部分人,平凡如你我,不過是匆匆過客。幸運的是,于千萬分之一的幾率,我們來到了這世界,并棲居于此。
德國詩人荷爾德林曾寫到:
當生命充滿艱辛,
人 或許會仰天傾訴:
我就欲如此這般?
誠然。只要良善純真尚與心靈同在,
人就會不再尤怨地用神性度測自身。
神莫測而不可知?神如蒼天彰明昭著?
我寧愿相信后者。神本人的尺規。
劬勞功烈,然而詩意地,人棲居在大地上。
我是否可以這般斗膽放言,
那滿綴星辰的夜影,
要比稱為神明影像的人更為明澈潔純?
大地之上可有尺規? 絕無!”。
棲居,意即棲息,寄居。人類,作為目前為止地球上最具智慧的生物,仍然如同鳥兒一樣,只是暫時地,寄居在地球上。活在人世間,我們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最無可奈何的就是,從生到死,我們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來去之間,我們帶不走任何東西。而那些人定勝天的話,就像癡人一樣,是絮絮的夢囈。
當我們認真,努力的生活時,心中難免會被各種壓力,難過,無力感所擠壓。俗語講,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只有那一二,是你想起來便會心一笑的。
當我們面對八九時,每個人的心態不盡相同。有的人會怨天尤人,有的人會顧影自憐,有的人會自暴自棄,但是,這些態度,于事情,于我們的生活,有什么益處嗎?
有過生活的人,不難發現,這些反應,都是我們的正常情緒。然而,糟糕的情緒,于人于事,都無益處。當我們處于糟糕的情緒時,是被它絆住,綁架,還是快速轉化這種情緒,擺脫出來,這是一個問題。
也許有人會說,糟糕的情緒那么好控制嗎?那么容易擺脫嗎?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那么簡單,我們就不必費心思去研究心理學,甚至是后來出現的很多種學說,方法,比如瑜伽,比如冥想......
還記得張愛玲的那句話嗎?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面對這席華美的袍,與其費勁心力地去捉虱子(因為怎么捉也捉不完),為其所困擾,不如給袍子添點兒更美的色彩。這色彩是什么,我想,我們不妨把它叫做詩意。
什么是詩意? 嗅一朵初開的花,賞一朵浮云,吸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氣?
或是沖一杯手磨咖啡,親手烘焙一盤蛋撻,靜靜地看一本書?
還是看一場電影,聽一次音樂會,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亦或是在一個無所事事的下午,靜靜地發呆?
是,又不全是。
詩意,是我們心中存著的那些美好,以及對美好事物的向往。有些是有形的,有些是無形的。
常常有人對我說,你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人,天天生活在詩意里,好羨慕你啊!
我微微一笑。
是啊,這詩情畫意的生活!在柴米油鹽的蒼白日子里,涂抹上不一樣的顏色。在蠅營狗茍的人際關系里,發出不同的聲音。在日復一日的瑣碎里,做點兒不一樣的事情。凡此種種,大約就是我的詩意吧。
詩意,來自我的心。不想為世俗的俗事所累,不困于此,便會生出掙脫的心思。可是要怎么掙脫呢?丟下一切,去遠方嗎?那是幼稚的孩子氣。面對那些瑣碎,無奈,心懷平和,給生活加點兒料,讓生活多些色彩,我們才不會被這磨人的日子所吞噬。
歷史上,能夠把生活,人生活出詩意的,你也許能想到很多。遠有鼎鼎大名的陶淵明,蘇軾,近有蜚聲文壇的錢鐘書,楊絳夫婦,汪曾祺老頭兒,以及半世漂泊的葉嘉瑩先生.......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普通人。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低谷,而大部分時間,都是平淡如水的。在困厄中,能夠淡然處之;在低谷時,能安然渡過;在平淡時,能耐住寂寞,大約靠的都是心中那一點詩意。
那一點詩意,就像夜里,掛在天上的那顆星;
就像透過濃蔭,撒下的斑駁的陽光。
忘情于山水,寄情于書中。
就這樣,詩意地,棲居在這顆神奇的星球上吧。
哪怕,我什么也帶不走,但,我愿意把自己的人生,活出那么一點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