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唱孤獨的夜
西餐廳里昏暗的燈光孤獨地自顧自地亮在墻角,酒吧歌手孤獨地坐在吧椅上自顧自地唱著《硬幣》,吉他聲單調(diào)地從麥克風里傳來,似乎要把它的孤寂傳給每個一人,傳遍這個孤獨的夜……
這樣的夜,每天都在單調(diào)地重復(fù)著……這樣的夜適合傷感……這樣的夜,害怕孤獨的人依然孤寂得害怕……
手里的煙蒂不知不覺地灼到了手指,一陣刺痛驚醒了孤獨的我!《嘀嗒》在單調(diào)地反復(fù)吟唱著,單調(diào)的旋律中充滿了回憶,充滿了再續(xù),滲透著復(fù)雜的感傷……
十點鐘,酒吧歌手在輕輕的一句“謝謝”聲中悄悄地、安靜地退下了孤獨的小舞臺……假如那個方圓一平米由無數(shù)洋酒瓶搭建起來的玻璃臺也算是舞臺的話,那么現(xiàn)在,只留下它和那把木雕的吧椅還有那支孤獨的立麥自顧自地依舊孤獨地杵在那里,似乎在抖落著無盡的孤寂!背景柱上那些璀璨的紅黃色亮布此時竟顯得那么暗淡,墻柱上那兩幅抽象的油畫好像也并不愿意被顧客們和周遭的人看懂似的,自顧自地掛在燙金的背景布上……
餐吧里零星的幾桌客人,似乎都在演繹著各自不同的人生,訴說著各自不同的故事……
音響里傳來了美國鄉(xiāng)村民謠的旋律……似乎很熟悉,卻又好像并不曾留心去記住歌名叫什么,所以也就記不起來歌曲的名字叫什么了。其實重要的是這樣的音樂訴說著這樣一個孤寂的夜,沉寂而單調(diào)的夜充斥著訴說的悲情……不是嗎?……哼,誰知道呢……
無需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更無需知道它是哪個世紀流傳下來的,或者只不過是個“聲音”罷了,其實也僅僅只是個“身影”而已了,影子是容易幻滅的,一旦失去了光的折射,他就會消失……所以、或者那只是種幻想,抑或只是個夢罷了……就像酒吧歌手的來去一樣,不需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需要知道他從哪里來,更不要問他要到哪里去,或者他正奮力趕往人生的下一站呢……天知道……反正明天,當這樣的夜繼續(xù)規(guī)律地重復(fù)時,墻上的時鐘到點了,天色暗下來了,他又會象蒸發(fā)后的水珠一樣杵在昏暗的小舞臺上散發(fā)著他灰色的光芒……還有他懷里那把吟唱孤獨的吉他,依舊……依舊……那個年輕的大男孩,依舊用他那頭略顯凌亂的碎發(fā)遮住那副架在他瘦削的顴骨上的黑框眼鏡,依舊看不清他的眼睛,依舊是那件黑T恤,依舊是那條簡單得沒有經(jīng)過任何修飾的牛仔褲,依舊那么沉寂、那么孤獨……
《加州旅館》從音響里傳來,又是一段非常熟悉的旋律……大學時光——那是一段青澀的、做夢的、懵懂的也是美好的初戀時光……那時的校園、那時的琴房、那時的同學、那時的舍友、還有那時的舞臺、那時的樂隊、那時的“畫家”,那時的舊人……
寫到這里,心情似乎輕松了些……
寫著洋文的酒瓶里,還有半瓶酒自顧自地立在彩條的麻質(zhì)桌布上,煙灰也散了一桌,紅色的軟珍殼里的煙已所剩無幾。只有那杯放著青色檸檬片的玻璃水杯里的水顯得那么清澈透明,只是這份清透里竟摻和著幾絲淡淡的酸楚……
今晚的夜有些悶,可能今夜會下雨,也可能明天才會下雨,或者也可能不會下雨,誰知道呢?!或許只有天知道吧!……
不知不覺墻上的時針已經(jīng)指著12點了……
今天好像是七月初三,似乎好像是我的舊歷生日,生日好像也并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母親受苦了,這是要報答的……至于生它是由死來對照的……至于生日——管它的……隨它去吧……
這樣的夜適合傷感,這樣的夜是孤寂的,會是永恒的嗎?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愿……
馨 予 隨筆于
2010年8月12日夜12:0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