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不是每個人都有幸見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福吃過。而我,非常幸運地見到過,還非常有福氣地吃到過。
場里的茶樹林,記憶里一片連著一片遍布在水庫四周,還有山坡之上。每到山花開放的時節(jié),學校例行的采摘映山紅春游后不久,老師就讓學生們集體去采摘茶葉。那時候不知道茶道是什么玩意,只覺得和同學一起外出就是件天大的樂事,只要離開學校就感覺全身自由自在,云朵都好象知道我們的心事,在天的那頭望著我們偷偷笑。記不清楚老師給我們的采摘任務(wù)是多少,反正勞動總是光榮的,管他什么采摘數(shù)量的排名。
對于小時候采摘過的茶葉,我早已不太記得她的模樣。但是油茶樹上的那個茶片,是我垂涎的童年美食,記憶格外深刻。春天的雨后,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的時候,當你不怕草濕路滑在茶樹林里轉(zhuǎn)悠幾圈時,你就會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片隱藏在深綠色茶葉里的那片厚厚的,嫩白的茶片來。每發(fā)現(xiàn)一片,總會一陣狂喜,就像在春天的雨后,你在樹叢里意外撿拾到一朵蘑菇一般,興奮的捧起來,驚喜萬分。茶片有紅色和白色兩種,背面帶有一層光亮的薄透明膜,成熟時會脫落,未脫落時味道很澀,脫落后味道較甜。春天隨著發(fā)新芽,茶片開始成熟。
從小就愛整天在外面四處轉(zhuǎn)悠,所以常常跑到茶樹林里,一個人圍著一棵棵無邊無際的茶樹游蕩,茶片自然也采摘到不少。茶片采摘得多了,就挑選最厚最成熟的給自己先大飽口服,然后再將一些次等品帶回家給家人品嘗,膽小的姐姐看見我?guī)Щ貋淼牟杵倳纷套痰厣焓纸舆^去,眼睛早已笑得只剩一條眼縫了。
茅莓,我的家鄉(xiāng)人都管它叫“熱泡”,很形象的一個名字,夏天里的一個泡泡樣的野果。那時候,我最慣常折斷一根狗尾草來將其一個接著一個地串在一起,非常方便攜帶和保存,吃起來的時候也特別方便,只需要一顆顆從狗尾草上取下來就好。這個妙法不知道是年幼的自己想到的還是家長教的,若干年后的今天,我都在為這個聰慧的做法感到驕傲無比。
這種野果長在水邊的,待到熟透后有些艷紅時特別好吃,汁多且甜。長在山上或干躁地方的,顏色橙紅,味道敵不過水邊的那樣甜美。在我的童年記憶中,這應(yīng)該是夏季里最好吃的野果了,有時候運氣好,可以采摘到一碗那么多。紅艷艷的茅莓放在潔白的刀字大碗里,煞為誘人。
枳椇,形狀有點怪異無序,我們稱之為“雞抓子”。這個野果我不曾見到過,但是同學們帶過給我吃,口感特別好,甜津津的,有特別的一股味道,很容易上癮噢。很幸運的是,今天五月去南雄看銀杏時景點的當?shù)剞r(nóng)人也有在售賣著。
桑葚,學校里有一棵高高的桑樹,每年到了桑葚成熟的時候,學校一些高年級淘氣的男生們就爭先恐后地爬上去采摘,有的直接坐在高高的樹枝上先吃個痛快,然后才裝滿一口袋滿足地爬下樹來。
桑葚的味道并不十分美味,淡淡的味道,和茅莓不能相比的。深紫色的桑葚吃完后沾滿了紫色的汁水,我極少愿意品嘗它。
野果,是一種意外的收獲,味道有時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一種收獲感,是那種在你不斷的探尋后的小小獎賞。野果帶給人的歡快,不只是探索大自然的過程,還是與大自然的相遇相識,相知相惜。
從前毫不起眼的野丫頭,曾經(jīng)那樣鐘情于不起眼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