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每個人都應該有著美好的童年,都應該有值得留戀的一段段童年記憶,但是我再也想不起那段記憶里的美好。或許我生不逢時,或許我對童年的美好“刻意健忘”。
? ? ? 我是七零后,出生于不太落后年代的落后村落的貧困家庭里,因為村落的“落后”、家庭的“貧困”,或許應該說極度“貧困”,所以我似乎找不到童年的美好。
? ? ? ? 最近結識的學習圈中同尺碼人很廣泛,天南到地北,有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在訓練營的文章展示中,我能領悟到每位老師都能有美好的童年“閱讀史”,他們能很好地上學,他們能看一些連環畫,他們能藏有自己的書籍。相對于我,他們猶如在天上飛,而我卻在地下走,我不禁地回想起那算是艱苦的童年生涯。
? ? ? 記憶里,我是1986年上的小學一年級,那年我9歲。父親告訴我老師答應讓我去“面試”的那個夜里,整夜難眠,心情澎湃,因為我終于有機會上學了。第二天早上的“面試”中,我得到啟蒙老師的“特殊關照”,真成為一名新招的一年級學生。所謂的“面試”只不過是背背兩首古詩,測測你是不是“先天”學習的料;所謂的“特殊關照”是因為我們村學校條件有限,我當時雖然有9歲但學校能接納的7個一年級計劃內的其他“新生”都比我年長。按理我是不能錄取的,但是我卻偏偏能多背誦《望廬山瀑布》這一首古詩,我屬于優秀的“講演者”。
? ? ? 采用這樣的“面試”入學方式,對我“特殊關照”,均不屬于老師濫用職權。現在想想,相對于其他同齡人,我是多么的幸運。一個簡易的教室,一二三四,四個年級的復試教學,每個年級7名學生,全校就只有一位民辦老師。這就是我童年里那段難于忘懷的四年學習生涯的全部。
? ? ? ? 沒有連環畫,沒有課外書,甚至沒有作業本,交過1.5元的學雜費,發了兩本書——語文與數學。沒有書包,沒有文具盒,把語文課本插在右褲兜,把數學課本插在左褲兜。這便是那段難于忘懷的記憶里的四年的上學“武器”。
? ? ? 老師發來從完整的“算術本”和“小楷本”上撕下來的一頁紙,我們專注地思考著老師抄在黑板上的十道題,便后又默默地寫下自己的答案。一定的很短的時間后,我們交出這張寫有自己的答案的紙;一定的很短的時間后,老師拿出那張寫有他給予了分數的紙。就這樣,我們結束了一個個、一年年的學期末考試。
? ? ? ? 1990年9月,四年的本村學校復試班學習結束后,老師征求我父親的意見,能否供我到村民委上五年級(那時叫村公社)。迫于我優秀表現的“壓力”,父親不得不繼續供我到異地上學,于是我便成為那一年村里能上五年級的三個孩子中的一個。
? ? ? ? 就在那一年,我十一歲的二弟從此小學三年級“畢業”;那年我大姐和二姐先后遠嫁他鄉。感恩我的父親母親,是他們賦予了我生命;感恩我的父親母親,是他們讓我成為那年村里上五年級的孩子中的一員;感恩我的父親母親,是他們讓我成為我們這個“衣食皆憂”的家庭里第一個能上五年級的孩子;感恩我的父親母親,也是他們賦予我現在的一切……
? ? ? ? 就在那一年,我第一次在有電燈的教室里讀書,我第一次能擁有自己書包和紙筆。功夫不負有心人,1991年9月,我以語文、數學、自然三科總分264分的好成績考入了縣民族班。自此,我在國家每月補助12元的關心、關愛、照顧下,圓滿完成了我的初中學習生涯,并一步步走向我的教育夢。
? ? ? ? 就這樣,由于太貧困,讓我擁有了一段艱難的童年學習歷程。作為一名小學生,本該擁有的書包、紙筆都沒有,當然地日常生活無疑更是令我刻苦銘心。
? ? ? 我是七零后,比饑荒的“五八年”差不多往后十多年才出生,當然體會不到“五八年”時的饑餓程度。但是,日子確實過得很艱苦,在我的印象里全村沒幾家能常年有吃的,用當時的現象來說叫做“吃的接不上”,即一年的收成只能夠吃七八個月,甚至更短,其他月份靠“借來吃”維持。雖然借來人家的玉米,第二年收莊家后還人家米,這樣的買賣不劃算,但是別人能借給、我們家能借到也算挺好,至少我們姐弟六人在“節食運動”中少一些挨餓。
? ? ? 親愛的讀者朋友,你能想象為了生活借“玉米還米”的買賣是怎么殘酷嗎?當然大家大可放心沒有《白毛女》中楊白勞借黃世仁的那么可怕。在“借糧”的那十多年里(這是我的記憶里的時間或許更久之前應該也難免這樣),我清晰地記得借“玉米還米”這一殘酷買賣的潛規則:借一斤玉米,次年還一斤米!(一斤玉米與一斤米,或許地地道道的農家子弟才能“換算衡量”)。
? ? ? ? 每每和比較年長的六零后、五零后聊起這類的話題,聊到我的童年,聊到我這段本該美好確并不美好的童年時光時,他們都是懷疑我的所言。
? ? ? 每每我和我的孩子聊起我的這一段確實美好的童年,他們絕對的懷疑,在他們心里一直認為:他們的父親——我,是為了讓他們更好地接受傳統教育而“胡編”的這一通故事。
? ? ? ? 其實,我何嘗不希望這是我胡編亂造的,我何嘗不期望自己能有個美好、幸福的童年。遺憾的是,這確實是我千真萬確的童年。我能平安度過這個童年,我沒有什么怨言,即便我承認這是不算落后年代我本不該面對的落后狀況,但是我是幸運的——
? ? ? 相對而言我比同村的其他同齡人幸運很多;相對而言我比我的三位姐姐和我的二弟、三弟幸運得多。無論怎么艱苦,至少我進過學堂,至少我擁有現在不錯的工作。
? ? ? 未曾敢想父母竟有如此之偉大,未曾敢想祖國竟有如此飛黃騰達!感恩父母,感恩一切的遇見,感恩偉大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