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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路上,隨手扭開車載收音機,103頻道的電臺里,一個柔美的女音正在直播:“……今天的主題是-----時光里的故事。請聽音樂……”
舒緩的音樂聲里,我的思緒也隨之飄揚。
記憶翻飛處,那些塵封在歲月長河的故事,如珍珠似的水滴,一顆一顆,晶瑩剔透,越來越近,慢慢擴大成一面一面的鏡子,歡聲笑語,苦澀溫馨……再一次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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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菜地里,生機勃勃,一片蔥蘢。
一畦一畦的蘿卜,正長出高高長長的纓子;一顆一顆的白菜,在旺盛地生長著翡翠般的大葉子,將自己層層包裹;菜架上,一條一條的小黃瓜垂下來;茄子青嫩可愛,辣椒伸著尖尖的觸角……
這是農村里,家家都會有的菜園子。
我家的菜園里有一口大井,井水用來澆灌蔬菜。
為了節省力氣,父親在井邊豎了一根大木頭,再把另一根長木放上去,長木的一頭拴住水桶,另一頭的尾部綁著石頭,利用杠桿原理,把水桶按住向下,壓進井水里,“咕咚”一聲灌滿水,用手輕輕一提繩子,滿滿的一大桶,清澈的井水就打上來。
然后把水緩緩地倒進預先挖好的小溝渠,水就順流而下,流進整齊的菜溝里。
父親和母親澆菜地,我們姐弟幾個就在地里玩耍,有時候捉蜻蜓,有時候拔幾根草來辮著玩,有時候拿著水瓢,去澆角落里不易灌溉到的幾顆菜……
偶爾拔一顆長得半大的紅蘿卜或青蘿卜,放水里洗凈,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甜蜜蜜,爽口極了。
因著他們打井水時,木頭發出的“咯吱”聲實在有趣,我也會跑過去,試著打水,卻往往由于力氣小,只能打上來半桶水,引得大家笑。
有一回,鄰居家的婆婆,用扁擔挑了一對水桶來打水。我看她個子矮矮的,卻挑擔十分輕松,就喚住她,央求著試一試。
真是“看人挑擔不吃力”,那扁擔在我的肩頭,左搖右晃,前后擺動,十分不聽話,走幾步路就壓得肩膀酸痛。婆婆開玩笑說:“大家看呀,銀環下鄉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的臉上一片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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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非常疼愛我們,很少讓我下地干農活。
記憶里最深的是一個寒冬,天氣陰郁得很,聽說要霜降下凍,大片成熟的白菜還在地里。
父親唯恐來不及收完,第二天會凍壞,只好讓我和他們一起,去地里幫忙收菜。
那時候,我讀五年級。豫東平原的農村,高大的樹上,樹葉早已被北風吹落得光禿禿的,擋不住一點兒風。
在大片農田的曠野里,北風呼嘯、寒冷刺骨。
我們穿著厚厚的棉襖,肩上系了長圍巾,還是抵御不住寒風。
父親和母親蹲在地上,用菜刀一顆一顆地砍掉白菜,然后拿到車子上擺放整齊。
我做著最輕的活------負責抓住架子車的把手,不讓它歪倒或傾斜。
我戴著厚厚的棉手套,腳上的雨鞋里,被母親塞滿了厚厚的棉絮保暖,還是凍得直打哆嗦,牙齒格格地響。
裝滿了一車,父親抵足了力氣在前面拉車,我和母親在后面拼命地推車。
下過雨的泥濘濕地,已經被刺骨的北風凍住,堅硬的車轍坑坑洼洼,我們在呼嘯的寒風里,手腳麻木、寸步難行……
父親從不舍得,讓我們下地干農活。
在那之前,我只知即便下大雪、天寒地凍,冬季的家里也很溫暖,卻在那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北風吹”;書里寫的“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原來,在生活中一直真實地存在著。
那一天呼嘯的北風,在我的記憶里, 寒冷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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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參加工作的那一年,所在的工廠里寬敞整潔,中間有一個小花園,栽種了很多綠植,常常開滿了鮮花。
九月里,我的生日來臨。
那時候,在農村,還不流行過生日。我也根本沒有留意這件小事。
幾位相處甚歡的同學,她們先我一步,踏入社會,在縣城里做工,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白天下班后,天色已晚,我照例住在工廠的單身宿舍里。
我的好朋友們來了------環、梅、雨和東,她們下班后,從四面八方,騎著自行車,結伴趕過來看我。
她們帶來了啤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大家都有點兒不適應。
在我的單身宿舍里,幾個女孩說說笑笑,為我唱生日歌。我感動得淚花閃爍,卻不知說些什么。
夜深了,遠遠的車間里燈火通明;宿舍這邊的幾排小房子,一切靜悄悄的。我請她們一起去欣賞花園里盛開的花朵,露水正濃,大家都說玫瑰花真是好香好香啊。
最后大家累了,迷迷糊糊地回到宿舍,倒頭睡著了。
我的床實在太小,一邊兩個擠成一團,梅只好窩進藤椅里,歡然入睡。
窗外的夜色里,玫瑰在花園里靜靜地吐露著芬芳,五個青澀的女孩子,跳躍的青春,永恒的友誼,定格成那一夜的溫暖。
多年后,我們各奔東西,依然難忘當初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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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的那一年,沒有蜜月,沒有旅行。
我和老公兩個窮孩子湊在一起、白手起家。我隨他辭別故鄉,來到上海。
有一回,老公開著集卡車去長途拉貨,讓我跟車,坐在副駕駛座上。
我記不清路,車子一路向西,正是午后,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胳膊上。
高速路上,飛馳的車外,景物歡快地往后退去,我一路直覺風聲過耳、新鮮有趣。
突然,就駛進了片片的槐花里。
道路兩旁,一樹一樹的洋槐正在盛開,潔白茂盛、香氣襲人,忽如誤闖槐花源。
長車一路飛馳,陽光下,大片大片的槐花樹,綠色的枝葉里,披掛著大團的白色花朵,一邊迎面撲來,一邊向后退去,恍如夢境。
我傻傻地看著車窗外,那一刻,莫名地,三毛與荷西的撒哈拉故事,似乎就在我眼前展現……直到不知何時,幾十公里的槐花走盡、消失。
后來的很多歲月,每當艱辛酸澀,那天下午的溫暖陽光和美麗槐花,似乎就飄在我眼前,鮮活如昨、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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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的長河里,留下了多少故事?灑落了多少珍珠?
那些以為熬不過去的時光,終將逝去;
不舍得匆忙而過的美好,也終將緩緩而過。
無論是“春風盈袖”,亦或“秋雨送愁”,回首都成一片暖暖的記憶。
時光里的故事,那些年灑落歲月星河里的珍珠呵,偶爾想起,如酒般醇厚,總會暖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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