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北海君南海,寄燕傳書謝不能
春風桃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寄黃幾復》-
我走過不少地方,曾在西寧的夜晚中隨風雪而行,也曾在措那湖畔遙望唐古拉山脈,曾一人徒步穿過318,也曾在大昭寺的曬佛墻前沐浴陽光卻默然不語。
記得以前別人對我有很多種稱呼:“酒徒、野狗、惡棍、離經(jīng)叛道之人!”
對于這些稱呼,我不過一笑爾。
不過野狗這個詞我倒是覺得挺適合我,我本就是一只浪蕩在世間的野狗,不食嗟來之食,也不愿行他人之愿,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腳步從來不會停下,無論何處我都不是歸人,只是過客。
我曾打麗江走過,記得那是個6月的雷雨天氣,在酒館的一夜宿醉后,我被人摸了個精光,除了一身衣物一無所有,當我走出酒館晃蕩在古鎮(zhèn)的街頭,漫無目的的閑逛,到現(xiàn)在我都在想那天是不是命運的安排,四處閑逛的我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逼到了別人的房檐之下,和我一同躲在房檐下的是個身著素衣的女孩,我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她也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我。
那時我真的狼狽有如一條野狗,她卻一身素衣布履,我就把她當做一個不知世事的文藝少女,忍不住和她聊了起來,反正雨也一直下,我們的話題也就打開了,她知道了我的來歷,為我曾孤身一人踏遍千山萬水而驚嘆,也為我今日的狼狽掩口而笑,我知道了她叫盼盼,也知道了這個看似不問世事的女孩在這里經(jīng)營著一家客棧。
待雨停之后她大方的表示要收留我,如我這般厚顏無恥自然是應邀而去,她前行帶路,我在后隨行,走在狹窄卻又漫長的青石路上,兩旁的雨水不住的滴落,清風拂面帶起她的衣角,就像是那個一百年前的雨巷姑娘,雖沒有憂愁寂寞與仿徨,但卻像春風十里不留痕,那么近卻又那么遠。
我走過的地方很多,我本以為這也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足跡,它沒有西寧的粗豪灑脫,沒有唐古拉的巍峨磅礴,也沒有后藏的靜謐。
我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zhèn),本以為這也不過是一個市儈的景點,本以為這也沒什么不同,還好我遇到了這位春風里的雨巷姑娘。
在我短暫停留的幾天中,我們的足跡蔓延了整座古城。在茶室中飲下她為我沏的清茶,在千里走單騎我為她彈奏自己寫的歌。在古城的郵箱處相約,每年要互寄明信片。在夕陽下把雙腳放進涼透的溪水,講述各自的故事。
她就像一只江南煙雨中的雨燕,一路飛過煙雨迷蒙,最終留在了這高原雪山中的古城。
而我就像一只繁華都市中的野狗,一路流浪,歷經(jīng)繁華寂寞,至今不知歸處。
一別已是經(jīng)年,我們像是在春風桃李中相遇,如今雖隔千山萬水,但愿多年后再見依舊一切如故,依舊能夠在夜雨之中掌燈話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