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八艷之卞玉京‖此生終相負

中山有女嬌無雙,清眸皓齒垂明珰。


圖片來自網絡

我出生于南京,父親是做官的,卻是不幸早亡,家財被吞沒,我和妹妹流落街頭。

我只好攜妹妹卞敏一起到秦淮河上出賣色藝。我畫得一手好丹青,一手小楷也是清秀之極,而且還會彈琴。不多時日,便名聲大噪。

可是我并不喜歡那些日日紙醉金迷,卻空有一副皮囊的庸俗之人。惟有遇見文人與藝術家,我才找到共同語言。我還喜歡喝酒,在微醺時候,眾人驚羨的注視如追光,映照著我的絕代風華。坊間都說,“酒壚尋卞玉京,花底出陳圓圓”。

我本以為,我就要這樣過下去,到年老色衰,到新月升起,可我卻偏偏遇到了他。

我的一生,只見過他三次!

那年春天,吳繼善要離開蘇州去成都當知縣,親友安排酒宴為他餞行,我們秦淮人家的姑娘也來了。席間,少不得要寫兩首惜別的詩,應景之作,對于我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一詩既出,滿座的賓客皆做傾倒不已狀,這都沒有什么,可是我看到了他,吳繼善的堂弟吳梅村。

也許是那天的微風太過于浮躁,也許是那天的酒釀得太過于香醇。

我上前問道:“先生可愿與小女子成秦晉之好?”

我聽到周圍的唏噓聲,我余光看到妹妹驚錯不已的表情,但我更是盯著吳梅村的眼睛,等待他的答復。

我自信,等著美好的答案,但是也不是承受不起壞的答案。可是吳梅村卻假裝聽不懂,左右而言它,把我晾在原地。我倒是寧愿他給我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嘆一口氣,轉身離開!


過了幾天,我想大抵是無緣了,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酒中卞賽,當然是灑脫自如。可是那日月色朦朧之時,他來到了我的窗前,我立在窗后,心跳如鼓。

我等著他敲響我的大門,他卻只是站在那里,吹起相思的笛子。為什么?這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我的困惑沒有維持多久,第二日,坊間傳言,崇禎帝的寵妃田氏的哥哥田畹要來金陵選妃,已看中我與陳圓圓等人。吳梅村大抵是早聽說了消息,若對我無意,昨晚便不會在這窗前站半宿。可是,在權貴面前,他退縮了。

兩年后,我依然等不到他的回應,便嫁給了一個世家子弟,叫做鄭建德。可人心不可捉摸,我總會拿他們做比較,總是覺得,鄭建德觸及不到我的靈魂。便將我的侍女柔柔送給鄭建德,和他達成統一,我,翩然離去。

我去游歷四方,為減少麻煩,便著道士衣冠,自稱“玉京道人”。


順治七年,吳梅村去錢謙益老家做客,錢謙益擺酒相待。

“還記得卞賽嗎?”錢謙益冷不丁問道。吳梅村懵了一下。錢謙益繼續說道:“她這幾天在這里的親戚家里,前幾天還來看望過我家如是。大家都是老相識,不如一起聚聚。”

柳如是之約,我自然是要來得。可是整整七年了,我心里依然覺得很是受傷,既想見,又怕見。在見與不見之間猶豫不決。

一到錢府,便以整理妝容為由去了柳如是閨樓,又借口身體不舒服,到最后也沒有下樓相見。

我來了,卻沒有見到吳梅村。我沒有與吳梅村見面,卻告訴他我來了。

又一年過去了,我特意來吳梅村的太倉老家,為了彌補去年的遇而未見的遺憾。我想做最后一次的爭取,可是我的心里知道那個優柔寡斷的男人,大概是有緣無份了。

我換上一身黃衣,道姑打扮。裝作高傲的樣子。吳梅村,我只是來打個招呼,以后大抵是不會再相見了。

在這個告別的宴會上,我看到吳梅村傷懷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開口,我笑起用心彈琴,以后……唉,再無以后了!


又是兩年,我正式皈依空門,以空門作為生命的歸宿。

錢謙益與鄧漢儀曾經來看望過我,可是我不想再與紅塵瓜葛,不可再見。

只是佛門俗家弟子鄭保御一直都是對我照料有加,讓我有一個焚香誦經的安寧晚年,我便刺舌血以三年,為他抄寫了一部《法華經》。

我的余生,不再是卞賽,而是卞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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