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醒的溫暖-請回答1988

這部韓劇是朋友去年推薦我看的,之前很多次點開第一集打發無聊時間,堅持不到兩分鐘就對舊時寒酸的太有年代感的日常無法直視。看多了別墅跑車泳池高富帥缺一不可的高大上的偶像劇,這種平民生活劇簡直就是破爛體,而且還是在我沒出生的1988年,簡直不能再土氣。

每天都在上演著的三餐和家長里短,我們的年復一年沒有不同的日子里,那么多的無奈心酸,那么少的甜蜜狂歡,劇情在鏡頭下一定悲慘可憐,所以,給我留些幻想,不必提醒我。

是的,我以為我不會喜歡這部現實題材的電視劇。直到前天,我全身虛軟無力閑的發霉,不想出門不想看綜藝也不想看太陽的后裔,于是點開朋友分享給我的資源,十幾分鐘后,我對這部劇改觀。我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我的發小們,我的還年輕的父母長輩們,我們溫暖成長的被遺忘的那些年。

所以,我認真的看完每一集,然后寫下每一個感動我的尋常真實,分享給看過或者沒看過的大家。那些不得不堅強的部分,難以啟齒的時刻,刻薄背后的慈悲,有的少年老成,有的任性大聲,嫌棄啊爭吵啊冷漠啊貧窮啊病痛啊堅強啊軟弱啊相聚啊離別啊,這一出人生百態,告訴我們的,俗世的溫暖。

1988年,在韓國雙門洞的老胡同里,住著這么一群18歲的發小:外冷內熱的狗正八正煥,呆楞木訥的喜東東阿澤,少年老成的媽朋兒善宇,涎皮猥瑣的娃娃魚東龍,以及這個故事的女主人公——善良開朗的特工隊德善。

第一幕戲,五個少年坐在圍棋神童阿澤的房間看碟片,電視里播的是張國榮和周潤發主演的《英雄本色2》,張國榮臨死前同剛生產的妻子打電話的最后那段。緊張時刻,娃娃魚東龍也就是這個胡同的“參謀”打翻了一包薯片,將瞬間將凝重的氣氛打破。被小伙伴們嫌棄的他指使傻傻聽話的阿澤幫忙拿吃的,德善則同正煥發火問影片里張國榮的兒子叫什么名字,正煥此時在她心里的定位不是人而是討厭的“狗”,他們彼此嫌棄。

兩人正要開撕,在場唯一像個正常人的善宇及時給出了答案。然后鐘聲響起,全體靜默,阿澤從廚房里端著牛奶面包出來,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女高音——多年以前,我們的母上大人,也曾這樣站在家門口喊我們回家吃飯,真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雞皮疙瘩。

住在半地下室的德善有個兇殘暴力的學霸姐姐和一個四十歲長相的膽小弟弟,而她是學校成績排名999的學渣一枚,好在長相出色性格討喜。作為老二,要尊長也要愛幼,她習慣謙讓,免不了卻成為被父母忽略的對象。荷包蛋只剩兩個,她主動說自己不要了,媽媽就讓她多吃點她最愛的豆子。一只雞兩個雞腿,她從來只有吃雞翅的份。姐姐可以配新眼鏡,弟弟有爸爸悄悄買的冰淇淋,她只是不想和同月出生的姐姐一起過生日,卻反對無效。于是終于在艱苦訓練幾個月,卻被通知不能在奧運會當舉牌小姐的那一天爆發。

那天晚上,是姐姐的生日,父母點燃了吹熄的蠟燭準備讓她再過一次,她當場淚奔,指出父母的種種偏心,甚至在名字上都有體現,姐姐是閃閃發光的寶拉,弟弟是傍晚的陽光余暉,而她卻是必須禮貌寬容的德善……大鬧一場后,她又反轉的替補了另一個國家的舉牌小姐,最終還是在電視上露了臉。當天便高高興興拎了一袋子奇奇怪怪的禮物回來,然后一一展示給在巷子口等她的爸爸看,爸爸拿出生日蛋糕并鄭重同她道歉,她感動得眼淚直流。就在大家以為從此她會得到父母相應重視的那天晚上,他們家煤煙泄露,姐姐和弟弟先后被父母救了出去,在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的時候,鏡頭往下切換到了門檻上,一張烏漆抹黑的臉,沒人救的她自己堅強的爬了出來。

正煥的家是個相應奇特的組合,媽媽是有名的豹子女士,愛穿豹紋且特別嫌棄自家老公,哥哥是個高考考了六年的除了學習對什么都感興趣的宅男,爸爸是位自帶冷場技能的逗逼,正煥boy則是永遠高冷的一副“不要問我、你是傻叉”的拽樣。

豹子女士每天都從善宇媽媽那里得知有關自家兒子的事情,比如說班費只要一千但正煥問她要了三萬,比如說正煥放學回家被小混混搶了錢包和鞋子……她就笑著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不需要過多追問。

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很失落,于是在看電視時問正煥劇情被他嫌煩回房后,也跟了進去。首先是裝作不經意的問他考試的事,得到兒子輕描淡寫的一句“第一名、但不計入綜合成績,沒什么好說”的回答,欲言又止的同他坦白了自己的心酸,說她也想多少知道點兒子在學校里的事情,這樣在善宇媽們面前,才不會覺得尷尬。高冷的少年仍舊面無表情,卻主動提出讓媽媽再買一雙運動鞋給自己。然后,第二天,豹子女士興高采烈的叫兒子一起去買新鞋子,回答她的是一句“你還是給我錢吧”……

之前提過,善宇在自己媽媽面前毫無保留什么都說,是名副其實的媽朋兒。那是因為,他的父親去世了,家里還有一個幾歲的小妹妹,作為唯一的男性,他要陪伴媽媽照顧妹妹,自然是雙門洞同齡孩子中最懂事的那個。然而這一天,他的臉受傷了卻沒說原因,接著心有疙瘩的他媽媽又在他的床底下看到了香煙盒子,以為兒子學壞了忍不住悲痛質問。孝順的善宇慌了,拼命解釋自己真的沒抽煙,被追問為什么受傷卻不說,哭笑不得的告訴她是刮胡子不熟練弄的。善宇媽痛哭,覺得兒子是因為沒有父親教才會這么笨拙……第二天便叫了兒子的舅舅帶他去澡堂,教他一些成年知識。而那包香煙,其實是善宇妹妹珍珠,穿了豹子女士的外套在家跳舞鬧的烏龍。

這一集的主題是手拉手,里面有一段話我很喜歡:就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老二一樣,姐姐因為她是姐姐,弟弟因為他是弟弟,所以都得謙讓著,但我以為我如此崇高的犧牲精神,爸爸媽媽是知道的,原來,不是,有可能,家人最不清楚,或許,家人最不懂。但懂不懂又有什么可重要的呢?最終,消除隔閡的,不是無所不知的腦袋,而是手拉手,堅決不放手的那顆心。歸根結底是家人。別說是英雄,哪怕是英雄他爺爺,最后那一刻,也要回到家人身邊。出了家門從外面世界所受的傷害,各自在生活中留下的傷疤,甚至,把家人留給我們的傷痕,也會來撫摸的最后一個安慰,歸根結底是家人。還有,雖然如此,歷史還是在重演。

二女兒依舊沒地位,狗正八依還是僵尸臉,但,歸根結底是家人。

就像德善家的大女兒寶拉,她自小和爸爸不親近,做不到弟弟妹妹那般粘人。第一份工作買了禮物給家人,爸爸以為自己沒有所以尷尬的早早出門上班,她冷淡拿出藏在桌子底下的白襯衣讓母親轉交。爸爸收到禮物很高興,第二天就穿在了身上,結果緊到把扣子都繃開了還一直強調很合身。

寶拉婚禮前,一家人什么都不讓她干,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外人,單獨和爸爸在家時對方給她做飯看著她吃,兩人卻都說不出貼心的話。后來在婚禮上,她看到爸爸穿著自己買的根本不合腳的新皮鞋,向來淡漠的她哭得不能自己。

這世上不乏像這般互相關愛但木訥嘴拙的父母子女,圍棋天才阿澤和他爸爸也是。在沒有女主人的家庭里,住著這樣一對父子——父親去棋院接兒子回家,從來都是在門口默默的等,兒子出來后問他是不是等很久了,他就說剛到;他家的電視聲音小到根本聽不清,因為他怕打擾兒子練習下棋;兒子沒回家他就熱水泡冷飯湊合,偶爾被撞見就慌忙收拾;父親的生日到了,他說不重要讓兒子專心比賽,兒子買了手套送他,他笑得合不攏嘴;兒子出國比賽,新聞里傳出他航班失事的報道,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父親瘋了似的跑回家,早上手抄的酒店號碼被水漬浸泡模糊,他徒手砸開鎖著名片本子的抽屜,緊張到手抖得撥不了號碼,可當兒子接到電話時,他卻只淡定的對他說天氣不好多穿點衣服……

之前提過正煥的爸爸是個神經病一樣的逗逼,整個雙門洞唯一能跟他完美互動的只有德善,他的老婆總是罵他,他的兒子也不理他,有幾天他為此很不開心。面癱少年正煥發現了,于是很尷尬的同他做了見面時夸張打招呼的表演,他才終于又活過來。這個男人的破壞功力也可謂一流,家里熨斗的線斷了,他不讓老婆找人修理,信誓旦旦說自己能搞定,結果卻將電線剪了一截又一截,最后根本沒法再用。

正煥的媽媽豹子女士是家里的萬能保姆,她總覺得這個家一天沒有她就會亂套,有一次不得不回老家探親,臨走前各種不放心將父子三人留在家里。結果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丈夫兒子在家自由狂歡,沖水馬桶自己修,煤餅自己換,炒飯自己做,完全適應良好。

在接到豹子女士回家電話的時刻,父子三人手忙腳亂的將垃圾堆滿的房子收拾得煥然一新,表現得毫無漏洞,可豹子女士卻失落了。正煥苦惱的問娃娃魚東龍這是為什么,娃娃魚“參謀”便教他回家故意搞破壞,假裝找不到內褲喊媽,把哥哥的手指燙傷喊媽,將父親手上的煤餅砸到了喊媽,然后豹子女士生龍活虎的一邊數落一邊收拾殘局,整個人又好了。

正煥的哥哥正峰完全是個有毒的boy,考大學從來不看書所以落榜n次,玩游戲刮獎券對旁門左道樂此不疲,而他家之所以成為暴發戶,卻是因為他買彩票中了大獎。這個boy先前做過心臟病手術,后來需要重新再去醫院調整修復,家里人都裝作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他自己則忐忑不安緊張兮兮,于是晚上要提出要和弟弟一起睡,卻被無情的拒絕了。手術成功后他躺在醫院的床上叫弟弟,弟弟把耳朵湊近,只聽他問自己流鼻血好點沒……原來,正煥時不時會流鼻血,他住院時弟弟來看他鼻子沒擦干凈,父親看到了問了一句,他便記到了心里,自己脫險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關心弟弟的身體……

至于娃娃魚東龍,他爸爸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媽媽是職業女性,所以他常年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不過這少年雖然學習不好總是逃課特別愛放屁,但他心大,爹不疼媽不愛照樣嬉皮笑臉過日子,是個情商爆表的boy。東龍也離家出走過,在他生日那天,因為媽媽說早上會幫他做海帶湯結果卻一如既往地丟下了幾張鈔票。離家出走一天花光了錢后,他給小伙伴們打電話,一大幫發小瞞著他的父母去接他,然后他忐忑回到家,發現父母根本不知道他離家出走這件事,只當他又去哪家野了。這少年苦笑,好吧,只要不挨打就可以。

后來有一次,他偷學摩托車,大家都警告覺得他要是被教導主任知道了肯定會被打死,他很樂觀的說他爸他媽忙得很沒空管他,結果不幸因事故摔傷。他的父母趕到警局,他媽媽伸出手,小伙伴們個個屏息等待少年的哀嚎,卻看到他母親的手在輕輕的撫摸他的傷口……

而關于貧窮里的溫情,也是讓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德善的爸爸是個老好人,總是為幫助別人而買一些不實用的東西回來,其中包括能洗掉墨水的神奇藥水等等,而他們家之所以窮到住進半地下室,也是因為他同朋友擔保結果對方傾家蕩產他被拖累所致。后來發現女兒上學要交的費用都要靠妻子去鄰居家借,他半夜坐在燒烤攤上喝酒,再次看到可憐的老婆婆冒著嚴寒兜售產品,忍不住又掏出了錢包,然后苦澀的對她說這是最后一次。

這里不得不提到,德善的媽媽厚著臉皮準備同正煥媽媽借錢時,對方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以為她是想說之前借的錢還不上來,就叫她別著急,德善媽媽就只好欲言又止的回去了。哪知過一會,卻收到了正煥媽媽送來的食物,里面放著裝著錢的信封,上面寫著聽兒子說要交費用,想著德善學校應該也是要交的……

還有善宇家,善宇的外婆想看看自己的女兒過得好不好,就直接坐了火車過來搞突襲,善宇媽慌忙從正煥家借了家里沒有的一大堆護膚品,又讓正峰給搬了半廚房的煤餅,老母親短暫的參觀了女兒的家,而后滿意的離開。善宇媽卻在洗手臺上發現母親留下的信封,留言是讓善宇媽也給自己買幾件新衣服穿,原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看到了女兒晾在一邊的破舊的衣物……

雖然窮得時常沒米下鍋,但好在兒子懂事女兒乖巧,日子也勉強還是過得下去,可是不久后丈夫留下的房子被婆婆拿去抵債了,善宇媽媽幾近絕望。在這個時候阿澤的爸爸腦溢血住院,她還放下心事去醫院照顧他。其實阿澤爸爸是她的老鄉,同時也是她哥哥的好友,當年妻子去世整個人醉生夢死,也是被她勸來了雙門洞,但她為了避嫌,日常也不好走的太近。阿澤父親從朋友那里知道了她缺錢,便生氣的問她為什么不跟自己提,說欠人情這件事,既然活著就必定會有,并不是誰比誰高貴誰又比誰丟臉……

遠親不如近鄰,以前真的是這樣,就像劇里的情節,家里做了好吃的都會端給鄰居分享,所以每到吃飯的時候各家的孩子都要拿著母親給的盤子串門,然后你就看到阿澤家本來只有一鍋湯的飯桌,漸漸被這家的肉、那家的餅給鋪滿。阿澤的爸爸腦溢血暈倒,是德善爸爸及時送去醫院的。德善的媽媽做身體檢查疑似腫瘤,全胡同的人都跟著提心吊膽。正煥的爸爸摔傷了腰,是向來怕麻煩的阿澤打了電話請求副院長安排手術……

兄弟姐妹之間,善宇對小自己十多歲的珍珠是像父親一樣的寵愛,而德善對小一歲的弟弟則是河東獅吼一般的存在,但一聽到弟弟被誰欺負了,即便是二十多年后成熟的德善,也會當場暴跳如雷的準備找對方麻煩。而在寶拉這個姐姐面前,又反復上演著不停招惹不停挨打的命運,她想挑戰姐姐的權威,卻往往受到無情的鎮壓,所以頗有滿腔的羨慕嫉妒恨。只是當她受媽媽命令去給住校的姐姐送東西時,看到對方住得很差吃得很差,頭一回在姐姐面前嚎啕大哭。正煥同正峰之間,正峰小時候的夢想是當飛行員,但他有心臟病,所以正煥的夢想便是代替兄長實現自己的夢想。

最后說到少年情誼,也是細節滿分。善宇被學校的大哥扔了爸爸留下的項鏈,對大哥唯命是從的正煥第一個勇敢的伸出了拳頭。所有人都說阿澤傻也總是吃他的用他的占他便宜,但比賽輸了也是他們用挖苦的方式開解他。知道阿澤也喜歡德善后,正煥猶豫了退縮了,發現正煥也喜歡德善后,阿澤放棄表白了,因為阿澤是會為正煥爸爸打破原則的好朋友,正煥是會幫阿澤系鞋帶蓋被子的好朋友。所以愛情的部分反而不必多說,讓人怦然心動的,并不僅僅是愛情而已,我更喜歡這部劇所詮釋的相親相愛。

最最后是人生無法拒絕的老去,是最殘忍傷感的部分。德善爸爸提早退休時,公司舉辦的儀式特別簡單,幾十年兢兢業業,送了束花就完了。他悵然若失,于是孩子們特意在豹子女士生日會的當天也重新給他搬了獎,寫了貼心的表揚信,說他是最好的父親。至于豹子女士,因為她提不起興趣過生日,正煥就叫了胡同里所有的鄰居一起在娃娃魚開的餐廳聚會,然后讓媽媽穿上婚紗補拍了結婚照,這個外冷內熱的家伙早就留意到家里父母的結婚照是合成的……

退休后的德善爸爸同妻子感慨道,他只知道樹葉落了就結束了,卻沒想過樹上還結了香甜的果子。他們的人生雖然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但他們養育了很好的子女,他只顧著哀嘆自己所剩不多的時日,卻忘了這個……

結局是胡同里的人陸續都搬走了,雙門洞再也回不去了。但,它存在于所有人的記憶里,那么清晰!所以結局,鏡頭再次回到1988年,坐在阿澤房間看碟片里的五個少年,母親倚在門口河東獅吼般的喊吃飯……開始的開始,我們都記得。

很多旁白,我很喜歡,也寫給大家。

小的時候,我家住著超人,他是個能修理世上所有東西的百戰天龍。何時何地遇到了麻煩,他就會出現,然后解決一切,就像萬能俠客一樣。他是個不會懦弱的超級英雄般的存在。但是,當我懂事之后才好不容易明白了,只是沒有發現罷了,超人也是人。有多少骯臟,卑鄙,令人作嘔,悲傷,可怕,累人的世界,從爸爸的面前閃過了呢!而現在,我才好不容易懂得了,不管多么骯臟,卑鄙,令人作嘔,悲傷,可怕,或是累人,他們之所以能夠堅強的挺過來,是因為有想要守護的人,因為有家人,有我在,不是出于別的理由,是因為他要以父親的名義活下去。

所謂愛一個人是,不是寬裕了想要給予,而是懇切的必須給予。所謂愛一個人,不是喜歡對方的體溫,而是要跟對方的體溫越來越接近。所謂愛一個人是,即使對方一直折磨你,你想要一直討厭對方,但怎么也討厭不起來。所謂愛是,不是不討厭,而是絕對不能討厭的意思。

在這冷酷的世界中,讓人維持生存的體溫,能夠活下去的,不是了不起的名言,而是你一句有體溫的,溫暖的一句話。

沒有再比我的房間,更簡陋更討厭的地方了。但是討厭和簡陋的另一種說法,可能是熟悉和舒適。一起度過漫長歲月,再熟悉不過的我的所有,和讓我舒適的我的人,才能真正了解我,擁抱我,安撫我,所以不能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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