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漸去,我們都漸漸變老,連我們的家具都逐漸壞掉,無法使用。特別是我們結婚時的大床,幾經搬遷,已經要散架了,人睡在上面隨時都有可能垮塌,即使再舍不得陪伴已久的大床,前幾日也不得已換了一張床,開始睡上去總是有些不習慣的。
生命中,有那張大床陪伴的這小部分時間,是屬于我和老公的,至今已經十五年了。那是我們結婚時買的床,婚房也是我們人生中自己的第一套房子,是我老公單位的福利房,有一個大院子,綠化非常好!夏天林蔭小道的藤子上結滿了晶瑩剔透的葡萄,秋天滿樹紅得發紫的楊梅,孩子們爬上樹去采摘,院子里人們種滿了各種鮮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兒開放。
那時我們住的房子只有七層,我們在一樓,下面有一層隔空層,因此,相當于二樓。那時候我們在窗前的陽臺上種了許多花草,還是幾棵瘦小的樹木。上班、下班、調動。吃飯、睡覺、出門。幾年以后,小樹們長大了、開花了。在我們恩施,長年累月陰雨綿綿,可潮濕了,住在一樓我們的棉絮、棉襖等常常因為受潮而腐爛,而且一到夏天,蚊蟲就特別多。只不過住在一樓還是對老人挺好的,我母親骨折后腿腳不方便,也不用爬樓梯了。喜歡住在一樓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看見窗前的小樹慢慢長大,慢慢枝繁葉茂、綠蔭遮地,看著它們花開花落、聽著下雨之時,雨滴敲打著樹葉嗶嗶作響。那時我常常站在窗前發發呆,想想人生經歷的種種。
有時候鳥雀貼在樹上鳴叫,我把窗子打開,桌子上有我吃剩的飯菜,這些不知名的鳥雀就會撲進來,琢幾口米飯,咬幾粒花生米。還有的時候,陽光非常好,那幾只純白色的流浪貓會在窗前樹下睡覺。
只不過每年的梅雨季節實在太潮濕了。那些日子地板瓷磚基本上總是濕答答的,仿佛在冒水,我們用舊報紙一張紙鋪在地上吸水。干燥了半個小時,馬上又漚水。炎熱的夏天固然格外清涼,但到了冬天,開幾個取暖器、空調都不管用。住在一樓,好處和不足聯袂而來,唯有一并接受。
住在一樓,除了可以看樹、看鳥、看流浪貓,白天還能看見各種人路過。他們大聲說話,瑣碎嘈雜。一年又一年,樹木們越來越茂盛。我的女兒在它們的陪伴下,從咿呀學語、蹣跚學步變成了一位明白事理的小姑娘。只不過時間倏忽流逝、歲月漸去,父母俱老,我們也不再年輕。
可惜的是幾年前單位的房子換建,一直還沒有修新房子,我們沒有住處了,只得搬回我母親家住。住在老城里、老房子里,總有一種懷念和憂思,而且因為前面有一戶人家,后面有古城墻,通風不好,更是潮濕,蛇鼠蚊蟲更多。我們上班是從城市的最西邊到另一邊去,路途較遠,還時常堵車。而且以后我們的單位、孩子讀書的學校都要搬到新城區去,到時大家上班都不方便。于是,我們下決心在目前最好的地段買房子。
這里將是未來城市的中心,這里最先修起來的是寬敞的金龍大道,路修起來后許多單位、學校、醫院、政府逐漸向這條路上遷移。這里的房價去年均價四千多,現在就漲到五千多了,按這個速度,沒多久就會突破六千了。不過貴的也的確有價值,因為這里依山傍水,占據城市里面自然風景最好的地方。而且是按目前最好的模式建造的:板房、南北通透、一梯一戶,小區里綠化帶、健身設施是非常完備的,有足球場、游泳池、健身房等等,的確適合我們身材偏胖的居住啊!這次我們選了高層,希望遠離潮濕、蚊蟲等,雖然害怕停電的日子里,電梯無法運行,也害怕電梯出現事故,引發危險。但是,發生這些情況的幾率也是非常低的。
新房子買了以后,我們對自己的新房翹首以盼,心中謀劃著將來的裝修。希望能夠再次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一份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