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旅途,未完成(五)猝不及防的,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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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和陳澤南做同桌的日子平靜地像一灘死水,唯一的一次交流就是那天晚自習下課。

晚自習的時候默然就覺得肚子不舒服,后來發(fā)現是大姨媽意外提前來了。默然悄悄尋求一圈支援,不巧都沒帶必需品,就只好在座位上無奈地忍受著,偏偏白天又吃了辛辣的食物,肚子難受的厲害,整個晚自習默然就一直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喬靈下課間隙過來看了看默然,發(fā)現她滿臉的汗,嚇了一跳,灌了杯熱白開水給默然喝也無濟于事。放學的時候最尷尬,默然不敢離開座位,生怕衣服上已經弄臟了被人看見,可偏偏那天陳澤南走的很晚。

班里同學基本都走光了,陳澤南才開始緩緩收拾書本。突然,陳澤南說道:“蘇默然,你上課時筆劃到我的衣服了。衣服你幫我洗了。”

蘇默然愣了一下正在思索今天什么時候劃到了他的衣服,陳澤南已經脫掉了大大的校服外套扔給了蘇默然,轉身走掉,留下喬靈和默然對視無語。

喬靈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正好,他衣服那么大,你穿上它就遮擋住了。”?

默然這才明白過來,看著陳澤南只穿一件襯衣走在初春清冷的夜晚,默然有些感動。那天晚上回去,默然自然是沒有找到衣服上什么筆印,但是很認真的把陳澤南的衣服洗了,算是對他的感謝吧。蘇默然這時候才覺得這個冷冰冰的同桌還是有點人情味的。

轉眼到了四月,柳絮紛飛,也到了一年一度最創(chuàng)意的節(jié)日,愚人節(jié)。去年的這一天,班里的人似乎都卯足了勁兒要大干一場,哪有人還有心思在課堂上。于是,幾乎人人水杯里的水都變成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液體,每個人回座位都要檢查下椅子桌子有沒有什么被動了手腳,各種匿名紙條亂飛,默然也收到了一個,顯然是胡亂撕下的作業(yè)本的一角,潦草地寫著“我喜歡你。”喬靈剛好看到,一把奪了過去說要好好偵查下誰寫的,據說隔壁班那個男人婆收了有不下十封表白的紙條,結果柳小雅她們組了個“偵查團”,一上午全破獲了,中午狠宰了那幾個男生一頓。默然也就隨她去了,結果喬靈偵查功力不行,遲遲沒有破案,也就不了了之。今年的愚人節(jié),不知道還會有什么新花招,班里幾個調皮的男生聽說昨晚就在密謀要捉弄下老實巴交的班主任呢。

默然跟喬靈早早從食堂回到了教室,班里人還不多,陳澤南今天也例外地來這么早,在座位上翻報紙。默然跟喬靈聊了會兒天就回到了座位上,看著面前的數學練習題實在是提不起興致,干脆推到一邊,又抽出了小說,翻了起來。翻著翻著,一張小紙片從書里飄了出來落在陳澤南的椅子下面,默然夠不著,用胳膊撞了撞陳澤南,指了指椅子下。蘇默然以為從上次之后,她跟陳澤南關系會比較緩和,結果發(fā)現陳澤南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兩個人還是保持著最簡略的交流方式。

陳澤南拾起了紙條,紙條的內容不經意進入視線,他的表情有一秒鐘的聳動,但仍不動聲色地遞給了默然。

默然拿起紙條,比去年高級,不是作業(yè)本,是裁剪漂亮的信紙,上面整整齊齊地寫著:“去年愚人節(jié)寫給你的,是真心的。我喜歡你。”

默然愣住了,戲虐的心情已經無影無蹤,拿著這個紙條,倒是不確定到底是真的有人在向自己表白,還是純屬惡作劇。想起身邊還有個陳澤南就問他:“看見誰來過我的座位嗎?”

他卻依然頭也不抬:“沒有。” 默然一時沒了主意,只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把紙條夾在書里。

晚自習后放學已經9點了,大家看上去還意興闌珊,邊走邊分享今天各種搞笑的整人故事。默然站在教室外的欄桿旁無聊地等著喬靈收拾東西,教室連廊上都沒有什么人了。突然一個人影從黑暗里走了出來,站在默然身邊。默然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是同班同學陸抒真。

“你這嚇著我了……”

默然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疑惑地問道:“有事兒?”

陸抒真是班里的文藝委員,文質彬彬,是公認的好脾氣,也是默然在班里難得交流比較多的男生。

陸抒真還是悶悶地站著,過了幾秒他貌似鼓足很大勇氣想要說什么,忽然喬靈的聲音從身后傳出來:“陳澤南,你……擋著門了。”

默然和陸抒真回頭這才發(fā)現不知什么時候陳澤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但依然身板筆直高傲地走過默然和陸抒真身邊。

喬靈愣了下看著面前兩個都表情嚴肅的人,陸抒真只好訕訕地說道:“沒事,就是跟你打個招呼。”說完就急匆匆地走掉了。

升起的太陽預示新的一天,似乎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都是昨夜的一場夢。明媚的一天,一路上默然都無語,喬靈瞧出了默然的反常,問道:“你怎么了?”

默然只好說出紙條的事情和自己的疑惑,喬靈半晌沒有說話,忽然淡淡地說道:“我以為你喜歡陳澤南呢?”

默然立馬反擊到:“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歡那個古怪又高傲的家伙。”?

喬靈微笑地說:“我開玩笑的。那陸抒真呢?你對他沒有一點意思嘛?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呀,你性格比較安靜,陸抒真也是這樣,你們又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可以聊。”

默然無語道:“可是我沒有想過這些事……我們純同學友誼,別無其它。”

四月的天氣還比較涼爽,下午的課外活動時間同學們陸陸續(xù)續(xù)都走出了教室,默然本想待在教室里看書,可又專心不下來,就拿著mp3準備去操場。剛走到樓梯口,就撞上了陳澤南,默然正要讓路給他,他卻停住沒有要走過去的意思。

默然不解地看著他,陳澤南看也不看默然一眼,撂下一句:“我在操場東墻等你。”就這樣走掉了,搞得默然很莫名其妙,愚人節(jié)還沒玩夠嗎?默然也搞不清他想干什么,但是對陳澤南的“命令”卻沒有反抗的意識,乖乖地往那邊走去。

還沒走到東墻,默然就被后面緊追其后的陸抒真喊住。陸抒真走到默然面前,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放,躊躇著,像是在組織語句。就在兩個人別扭之時,遠處的陳澤南看到后又走了過來,沖蘇默然責怪道:“你怎么這么慢吞吞的。”

蘇默然也沒好氣:“我又沒答應一定過來。”

陳澤南像是才注意到陸抒真在,轉身對他輕聲說:“我有重要的話要跟她說,你有事情嗎?”

陸抒真愣了下,“重要的話”幾個字實在是意味深遠,陸抒真只好尷尬地說:“那我過會兒再找她好了。”

轉身走開,陳澤南卻像有話忘了說跑了兩步到陸抒真身邊,雖然壓低聲音但是字字清楚:“我喜歡她”。陸抒真猛然愣在那里,陽光反射著鏡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陳澤南也并不準備等他的回應。

遠處的默然奇怪地看著兩個人,還有陸抒真略顯驚訝的表情,突然手腕一緊,就被陳澤南強拉著往東墻走去。東墻就是學校操場上的看臺后墻,那邊總是會有學生涂鴉的一些東西,就像是一個BBS論壇一樣。

密密麻麻的字,都是青春的印記,是最真實的表達。可能我們都希望即便我們從未開口,也有個地方能保留我們曾經的印記,證明我們最真實的懵懂。

到了東墻,默然使勁甩開陳澤南的手有點生氣地說道:“你這個人怎么那么奇怪啊!你想讓別人幫你忙,起碼應該有點禮貌吧?你有問過我意見嗎?我有答應你嗎?……”

“我喜歡你。”默然正在喋喋不休表達自己的不滿和積忍很久的耐心時,陳澤南突兀地來了一句。

我喜歡你?默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我喜歡你。”確認沒有聽錯,默然又愣在那里,從剛才對陸抒真的疑惑直接過渡到整個人呆若木雞,仿佛聽到陳澤南還在繼續(xù)說話。

“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表白有點突兀。我原想跟你做同桌之后會增加我們彼此的熟識度,順其自然,只是……現在有預料之外的事情我也不得不提前告訴你我的想法。”陳澤南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蘇默然的回應,只是蘇默然依然呆立,腦子空白,不知該說什么。兩個人就這樣靜默地站在操場的一角,似乎周圍所有的喧鬧和奔跑的人都停止不動。

陳澤南笑了:“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是嗎?”

居然是他!默然也經常在BBS上亂寫一些句子,最近有一個署名叫“東南”的人很默契,總是跟她互動,但沒想到這個人竟是他。蘇默然被接二連三的沖擊腦子短路的時候,陳澤南還在繼續(xù)似乎只有一個人的對話:“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給你時間考慮,明天等你的答復。”說完話就這樣又留下呆立的蘇默然一個人離去。

蘇默然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始懊惱,表白的人又不是自己,怎么他一點不緊張揚長而去,自己反而這么丟人呢?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愚人節(jié)不是已經過了嗎?開什么玩笑?亦或者難道又是男生打賭的什么游戲?如果是別人,默然起碼也會裝糊涂般思考怎么不損傷同學友誼還能表達自己的想法,可是對于陳澤南的直截了當,默然卻像喪失了思考能力,就這樣恍恍惚惚地向教室走去,走到后門看到陳澤南在座位上,默然實在沒法若無其事地就這樣坐在他旁邊。轉頭想離開教室,迎面碰上陸抒真……

陸抒真站在默然面前,欲言又止,默然看到陸抒真這兩天莫名其妙的舉動,更是煩悶。兩個人尷尬地站了好一會兒,陸抒真才張口道:“其實我那會兒叫你是想問你晚自習時間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校刊小組的活動,希望多點人參加給我們意見。”

蘇默然聽到后,心想正好不用面對陳澤南了,解脫般回應到:“好啊,我挺感興趣的,老地方嗎?我一會兒就去!”

看著默然的背景,陸抒真悵然若失,剛剛他其實一直在默然身后不遠處,只是默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陸抒真自然也知道原因。他在遠處看著默然震驚的表情,看著默然站在教室后門注視陳澤南的背影。他了解默然,知道她一向是個簡單的人,面對突如其來的復雜情況肯定很有心理壓力,所以……本來精心準備要說的話也只好放了起來,這樣的情況倒不如給她找個借口冷靜下吧。

躲在階梯教室里一晚上,聽著自己不感興趣的報告會,默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樣,知道躲避不是辦法,又不清楚該怎么辦,只得能拖一時就拖一時吧。可是到了明天該怎么辦呢……

教室里,陳澤南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直截了當讓兩個人都心里不平靜,依然坐得筆直在專心的寫著練習題,直到晚自習開始很久,蘇默然還沒到教室,讓陳澤南奇怪不已。陳澤南傳紙條問喬靈,喬靈盯著陳澤南的紙條好久才回復了三個字:不知道。

陳澤南開始還佯裝淡定,可是握著的筆卻停在那道幾何題上10多分鐘也毫無進展。尤其是當他發(fā)現陸抒真居然也不在教室,終于在第二節(jié)晚自習兩人還沒出現的情況下,陳澤南坐不住了,他從來不想讓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如果有超出自己預期的事情,那么,他絕不會讓事情任由發(fā)展,而是采取行動,讓事情發(fā)展到自己能控制的軌道上來。鴉雀無聲的自習室,陳澤南突然站起,全班人都奇怪地看著他跑出教室。他跟蘇默然是在操場上分開的,雖然操場上漆黑一片沒有照明燈,陳澤南也想試試看。

踩在微雨后潮濕的泥土上,在諾大的草地上找人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又不能大聲呼喊引起巡夜老師的注意。陳澤南東奔西跑,摔了一個跟頭后,終于放棄操場決定去天臺看看,他知道蘇默然常去那里,可是哪里有蘇默然的影子?陳澤南第一次感到這么無可奈何,下課鐘聲已經敲響,只好往教室走,興許她已經回去了?

走到教室門口,對面走過來說說笑笑的兩個人不正是蘇默然和陸抒真嗎?陳澤南站在那里,注視著兩個人走過來,旁邊陸陸續(xù)續(xù)經過的同學偷笑著這個滿褲腿泥濘的人。

蘇默然和陸抒真走到門口,看到滿身狼狽的陳澤南有點詫異。這時陳澤南好友邱洋從教室后門竄出來,看到陳澤南這個樣子大笑不止:“哈哈!你怎么搞得跟下田插秧了啊!我操,這不是星期天才買的Nike新款嘛!我好心把唯一一雙讓給你你就這樣糟蹋啊,真替鞋傷心哇!嘖嘖嘖!”

陳澤南依然面無表情看著邱洋身后,邱洋奇怪地轉過頭來,看到蘇默然和陸抒真站在一起,作為陳澤南的發(fā)小好友,他當然什么都知道,一時語塞,知道自己玩笑開地不合時宜。

陳澤南慍怒道:“去哪兒了?”

蘇默然嘟嘟囔囔道:“我……我去……”突然想到下午陳澤南表白時自己的白癡反應,一陣惱羞,也直接扔過去一句:“我去哪兒需要跟你匯報嘛。”

陳澤南生氣了,直接回到教室收拾好書包準備走人。邱洋看不下去沖蘇默然嚷嚷道:“你這人怎么不識好歹啊!要不是澤南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玩失蹤,找你一晚上,能弄得這么狼狽嘛!哦,原來是偷偷約會去了。”

蘇默然聽到這里才有點后悔剛才干嘛那么兇……旁邊的陸抒真一心想護著默然:“你別沖默然嚷嚷!”

邱洋正待回嘴,站在前門的陳澤南叫住了他:“邱洋你走不走!”

邱洋只好悻悻地走掉,留下蘇默然和陸抒真站在那里。

【目錄】旅途,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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