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水聲驟起,像是音樂會的前奏。
想要在這寒風刺骨的冬季里暖暖身體,只能一頭鉆進浴室把自己沖個火熱。當我邁進冷冰冰的浴室,然后打開手機放上一首心心念念的曲子,仿佛按下老式CD機的磁頭,這演出的序曲便是譜好了。
縱情沐浴的我宛若浪里白條,游弋在滾燙的熱水里,全身心都得到了舒緩,等身子漸漸熱起來,這演出才算正式開始。
要說是演出,還不如說是授獎儀式,是我成為榜一大哥的光輝時刻。
我想,那肯定是集萬眾矚目于一身的,舞臺的聚光燈跟隨在我的頭頂,出場時的低調含蓄使人贊不絕口,心想那得是多有底蘊的家伙,他的文字自由浪漫,像個紳士在云端漫步。而我,在星辰斑斕里馳騁,如同置身于大漠一騎絕塵,時而颯出曼妙的身姿。
熱氣騰騰,動感的歌曲刺激著我騷動的靈魂,使我在云霧繚繞中盡情擺動,宣泄著平日里的麻木和不甘。
如此飛揚跋扈的我,再也不用如數家珍般置頂著那幾篇拙作,害人苦苦找尋近期更文,我就只要那么輕輕一點,榜一的巨作便出現在頂端,仿佛占據著至高點仰天長嘯,蔑視眾生的苦難與平凡。
“喂,在里面鬼叫什么呢?開演唱會啊?”
我的夢被浴室外的喊聲打斷,燈光驟然熄滅,我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跌落神壇,眾人嘩然,都圍在我旁邊犯著嘀咕,這瀟灑的小西裝怎么變成老頭衫了?
我衣不蔽體,不敢上演皇帝的新裝,于是匆匆逃離,尷尬地保持著沉默,這演出沒了主唱,只剩下嘩啦啦的伴奏,也是不得而終。
你知道,我曾多少個夜晚獨守黯淡,默默仰視著榜一大哥的推文,每逢看到精彩紛呈的片段,心潮便會涌動在臉上,化作一抹紅。
每次品讀佳作,就像剝開洋蔥一樣,層層深入,環環相扣,令人流連忘返,醉在某處無法自拔,等我觸到了芯兒,情感就如同開閘放水般,久久無法平息。
可縱使文思泉涌,落筆時卻驟然詞窮,那些別別扭扭的文字,就連自己也不愿再拾起回味,更別提去說服他人了。
于是,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將每日的榜一大哥都關注個遍,這樣我就可以和他們稱兄道弟,漸漸與之為伍了,特別是那些客套的回粉與不經意的點贊,竟會讓我誤以為自己還寫得不錯,想來真是荒唐至極呢!
可是,盡管有那么多的不盡人意,我依然熱愛著寫作,那種成瘋成魔般的炙熱,燒了這么久也未曾變得冰冷,從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便喜歡這樣。
偶然間的靈光乍現,使我為之一振,而從全篇的構思和布局,再到寫作時對文字的推敲,讓我苦苦掙扎,直到筆鋒一轉,完美收尾時,我才豁然開朗,身心也愉悅起來。
原來寫作是這么一回事兒呢,總要將自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當寫完收工之時,我才能回歸正常人的序列,和各位簡友說說笑笑,扯上幾句。
想成為榜一大哥這句話,其實是一種鼓舞。之所以要激勵自己,還不是因為自己沒那個實力嘛,欲征服巔峰,還是要腳踏實地付諸努力。
而我,還是那個不會魔法的法師。從淺淺老師的理事會迎新群,到被推薦至從容小主文學交流群,之后經過日更打卡取得三十三天小圓滿,進階至神魔島,最后入駐米妖伯樂老師的月光村,成長痕跡如同在沙灘上留下的足印,這一晃已是兩月有余。
月光照進現實,而現實仍舊擁擠,此番苦行,不知能否求得真道,至于何時能成為榜一大哥,便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為明天創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