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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一）

? ? ? “聽，后莊好像有很多人在嚷嚷”岳拴說。

? ? ? ? “看看去”曉靈應聲說。

? ? ? ? 于是，曉靈和岳拴、神拴等爬上下院的西面坡，來到了后莊。果然，村民們熙熙攘攘地會集在后莊的打谷場上，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 ? ? ? 神拴說：“我進去看看。”

? ? ? ? 不一會兒，神拴鉆出人群，用雙手比劃著，結結巴巴地說：“桌面上擺著能轉動的一個怪物。一位不認識的叔叔，一邊玩弄它，一邊說，是電影機，還說，一會兒放映戰(zhàn)斗片《地道戰(zhàn)》”

? ? ? ? ? 曉靈和岳拴沒聽明白神拴的描述，便一前一后地靠近電影機，好奇地看了好一會兒，究竟沒有看明白。

? ? ? ? “曉靈，快過來看看”岳拴指著西面土墻說。

? ? ? ? 曉靈回頭一看，是塊長方形白布鑲著黑邊，掛在距離墻很近的位置。

? ? ? ? 一會兒，? “吱吱…”放影機發(fā)出聲音，同時一道白光從影機口射出，直落到那塊白布上。緊接著白布上面有字、有樂聲、有人，并且，人還說話。

? ? ? ? “看戰(zhàn)斗影片沒意義”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說。

? ? ? ? 曉靈、神拴、岳拴驚呆了，互相看著對方，嘰嘰咕咕地談論開了。

? ? ? ? 一會兒，屏幕上有日本鬼子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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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日本鬼子進村了，……已經(jīng)到村東邊老榆樹下邊了！”一個男士的喊叫聲。

? ? ? 這時，農(nóng)田里干農(nóng)活的年輕男、女，陸陸續(xù)續(xù)趕回村。在家門口干家務的老奶奶、帶孩子的老爺爺，眨眼間沒了人影兒，個自回家了。

? ? ? ? 片刻村里到處是日本鬼子，只見雞飛狗跳墻。屏幕外面的雜吵、笑鬧聲，頓時停止了。

? ? ? 今天，是園縣文化館的放映隊來周村播放影片《地道戰(zhàn)》，該影片講述抗日戰(zhàn)爭時期，河北冀中平原山底村，在村黨支部的領導下，家家戶戶挖通地道，民兵配合游擊隊員巧殺敵人的戰(zhàn)斗故事。

? ? ? ? 后莊，在周村的中心，只要有集體活動，大家都聚集在這里。

? ? ? ? 周村坐落在園縣城東面約一百公里外的群山間，交通十分不便。放映隊還是第一回來這里。看到屏幕上的日本鬼子燒殺掠搶的情景，山里的娃娃給嚇壞了。

? ? ? “村長，快隱蔽吧！”

? ? ? “好的，牛娃，你帶領隊員快速幫鄉(xiāng)親們轉移到隱蔽區(qū)。”

? ? ? ? 濃眉大眼、頭圍白色毛巾，身著青衣的老村長還在村口大榆樹下，雙手緊握敲鐘的繩子……

? ? ? ? 當鐘聲第三次響起時，村長已被日本鬼子的槍子彈擊準，地面出現(xiàn)大片鮮血。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吃力地爬起來，又一次拉響了信號鐘——? “鐺…鐺…鐺”……

? ? ? ? 掛在墻上那塊白布上面，除了老村長倒在血泊里，其余是持槍的日本鬼子。

? ? ? ? 曉靈和岳拴相互抱在一起哭了。一只手輕輕地摸到曉靈的頭頂上，曉靈急忙低下了頭躲開了。

? ? ? “孩子別怕，是媽媽。這是放電影，記錄了抗日戰(zhàn)爭時期，勇敢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和當?shù)卮迕衽c日本鬼子戰(zhàn)斗的情景”媽媽撫摸著曉靈的頭安慰地說。

? ? ? ? ………

? ? ? ? 有媽媽在身邊，曉靈鼓著勇氣，慢慢的抬起頭來，堅持看完了這部影片。

? ? ? ? ? ? ? ? ? （二）

? ? ? ? ? ? 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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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岳拴說：“千萬別讓日本鬼子到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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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神拴說：“為什么？”

? ? ? ? ? 曉靈說：“因為，咱村里沒有地道，只有民兵。聽大人說，縣城里還有好多解放軍呢！”

? ? ? ? ? 大三哥說：“爺爺說，咱村早就有好多鬼呢！”

? ? ? ? 神拴說：“你們是膽小鬼，我才不怕鬼呢。”

? ? ? ? 六爺自言自語：“請位導演把咱村里那些鬼故事拍成電影，那該多好看啊！”

? ? ? ? 神拴忙說：“六爺，再講個鬼故事聽聽。”

? ? ? ? 周、馮兩村人，祖祖輩輩以農(nóng)為本，勤儉持家。誠實善良，弱者不欺，強者不怕。沒有文化，前輩們常說些鬼怪的故事，警告后人提高警惕，早出早歸，行善積德，有序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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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六爺就是常講故事的其中之一。

? ? ? 六爺看了岳拴一眼說：“現(xiàn)在講，有人晚上睡不著覺，會找麻煩的。”

? ? ? ? 神拴說：“我不怕，誰怕誰就自個捂著耳朵。”

? ? ? ? 大三哥來興趣了，也湊過來說：“您就講講吧，六爺！”?

? ? ? ? “好吧！剛看完電影，還沒熱鬧夠呀！，本大爺胡編亂造了”六爺咳了咳，清理了一下嗓子，說：“清朝中期，有個姓馮的人，沒有人叫他的名字，管他叫舉人，也有人稱呼他馮舉人，這個稱呼是鬼在羊路溝里說出來的。”

? ? ? ? “就是以前陽洼莊哪個舉人嗎？”有人問。

? ? ? 是的，馮舉人家住在陽洼莊，日子過的差，不是一般的差，而是很差。可以說，早飯吃好點，晚飯就得湊合著吃。一家人的生活，全靠馮舉人給他人出苦力來維持。

? ? ? ? ? 陽洼莊距離周莊有一華里路，分別在兩座山的周圍。這兩座山遙相呼應。

? ? ? ? 周莊坐落在一條南北走向的大山西面坡下的幾道小山灣里。有十來戶人家，都是周姓，是哥、弟兩的后代。

? ? ? ? 陽洼莊坐落在周莊西南那座山坡下的周圍。也有十來戶人家，全姓馮。

? ? ? ? 這兩個莊頭的人，日子都過的緊巴，連一間土木結構的房子都沒有，全住在靠山坡挖的土窯洞里。

? ? ? ? 這兩座山中間有一條通向東西的馬路。沿著馬路往東走，有一條由北向南的大溝，叫羊路溝。這條路穿過羊路溝通往李莊、馮新莊、楊家灣子、四溝灣等自然村。

? ? ? 有一天，馮舉人要去馮新莊干活兒。天剛亮，就出門了，沿著馬路向東走，大約十分鐘就翻過羊路溝。

? ? ? ? 馮舉人翻過溝，又走了十多分鐘，才到東家的工地上。

? ? ? ? 雖然，馮舉人日子過的差了點，可是，人緣相當好。無論給誰家干活兒從不講工價，由東家給。有時候，干了活兒，還不收工錢，算幫忙了。特別是給那些日子過的差的人家干活兒，多數(shù)算幫忙，管吃管喝就足以。舉人不光心地善良，跟村里人聊天拉家常，也是他的專長。走到那里，只要手閑下來，就坐下來說古論今，把故事講的有聲有色，有滋有味。描述故事畫面，有山有水，有草有木，有鳥有人，歷歷在目。聽故事的人都覺得自己被舉人帶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了。

? ? ? ? 有時候講的收不了場。別說舉人忘了回家，連聽故事的人都忘了自己來這里是辦啥事的。

? ? ? 這天的工作量大，直到晚上八點半才收工。 東家管完飯后，舉人和往常一樣，照例跟大伙兒聊起天來。

? ? ? ? 東家知道羊路溝的說詞兒，就說：“小馮，收場吧，改天再聊，已經(jīng)很晚了，都快到亥時了，今晚干脆不走了，我這里晚上休息的地方多，就住下吧！羊路溝里有鬼呢，常給過路人喂炒面吃。”

? ? ? ? 舉人聽東家這么一說猶豫了，還沒有等舉人回過神。

? ? ? ? “哈哈”東家笑著又說：“你與眾不同，是習武之人，可不能輕易吃鬼喂的炒面呀！”

? ? ? ? “哈哈哈，不住了，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是回去的好。”馮舉人代著好勝的心態(tài)笑著說“我倒要看看鬼長啥樣兒——是個光臉，還是個麻子”。

? ? ? ? 馮舉人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習慣，就是走在路上愛唱，特別是走夜路，滿口秦腔唱的還真上板！幾里路遠都能聽的到。

? ? ? ? 舉人出了東家門，就發(fā)揮其特長，邊走邊唱，不覺意來到了羊路溝路口，他停下了腳步自語，東家別說鬼話，倒沒啥，這一說，還真有些缺膽，想返回到東家住，又怕東家笑話。主意不變，還是往下走吧！

? ? ? ? 于是，他咳了兩聲，清理了一下口腔，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喉嚨又開唱了，并且，比往常聲音更大了些，心說放大聲音，一來給自己壯壯膽，二來也會把鬼嚇跑的。

? ? ? ? 到了距離溝底有十來米遠處，他發(fā)現(xiàn)眼前有黑影子，就放慢腳步，定睛一看，不好了，溝底路中間真有個黑家伙，這時他渾身緊緊地，瞬間頭發(fā)也豎起來了，頓時全身發(fā)冷，頭發(fā)梢都被汗水?濕了，嘴里還不由自主的嘀咕道，今晚，真讓東家給說實了，這鬼還真的擋住了我馮某的去路。他再次穩(wěn)神認識觀察，約有一米高、兩米粗。這形狀即不像人，又不像其他動物，呀！這難道真是傳說中的鬼嗎？

? ? ? ? 馮舉人憶想，聽人說，鬼基本像人樣，就是沒有下額。唉！都到這光景了，進、退沒啥兩樣，罷！罷！罷！我一個活人難道還怕他個死鬼不成。鬼到底是個啥樣兒，誰見過，還不是張三說胡話嚇唬李四呢！況且，我馮某又是個習武之人。

? ? ? ? 他做了一番思想斗爭，便下定了決心——前去看個究竟！舉人自言自語的給自己壯著膽兒往黑家伙這邊大步走來。瞬間到了黑家貨旁邊，黑家伙變了，變成白了，變成蘑菇樣！并且，微微顫動。

? ? ? ? 時令，正是臘月天氣，天上飄著淡淡的浮云。夜，一會兒黑，一會兒有暗暗的月光。馮舉人借著月光認真一看，這家伙好像還長著毛，他鼓足勇氣彎下腰伸手一摸，這毛像羊毛，哎！這家伙還長著類似羊的毛！馮舉人下意識又去摸了摸，確定是羊毛，又感覺像羊皮襖，唉！是人頂著羊皮襖，半蹲半跪在路中央。

? ? ? 路面上足有六公分左右厚的細綿土。這人一定受傷了，傷輕傷重，咋傷的，是和人發(fā)生爭斗地，還是動物給弄傷的，也許是傳說中的鬼給傷的。反正是受傷了，要不然，能成這個模樣兒停留在土路上。

? ? ? ? 這時，馮舉人深呼吸了一口氣，膽怯的感覺早都飛到九霄云外，心想，救人要緊。于是用右手使勁拉了幾下，羊皮襖才被拉開，舉人判斷的不錯，皮襖底下沒別的，果然是個人，舉人把左手放到這個人的鼻孔邊一試，還悠著微弱的呼吸。

? ? ? ? 舉人厲聲問道，你是誰？大半夜的爬在這里干嗎？扮演鬼樣嚇人呀，安的什么心？那人不肯聲，舉人又問，你是人是鬼？是人得吱聲呀，是鬼使出你的拳腳，我跟你比試比試，分個勝負。此人還是沒有反應。不好，這分明是個活人，沒有反應，一定是重傷。舉人這才定了定神，收回了斗志，換了個招發(fā)，便蹲下來，詳細觀察，不認識這個人他不是當?shù)厝耍樕稀⑵吒[全是土，舉人幫著把土清除干凈，用力將患者扶起來，讓站了一會兒，患者這才動了動身體，顫巍巍的問舉人道：“您貴姓？”

? ? ? ? 舉人答道：“免貴，本人姓馮。”

? ? ? ? “您就是馮舉人，謝謝您救了我。”

? ? ? ? ? “不客氣，人稱小馮，不是什么舉人，你為何在這里？又說什么舉人家家的，你這套路還真奇，話說的讓人心里癢癢的。”

? ? ? ? “大人，聽小人給您回話，小人是陜西會縣人，是做布匹生意的，到西夏鎖陽莊時，被土匪搶劫，兩個同伴被土匪打死了，小人手腳還算快活，才保住了命。為了逃避土匪的追趕，不分晝夜往回趕路，不料，在這深溝里被鬼給纏住了。小人到這深溝，已經(jīng)是十點鐘左右，老遠看見好幾個人走在前面，到了溝底，這些人不見了，只聽如同炸雷般的吼聲，一股寒風從頭頂飛來，圍著我旋轉了好幾圈，就出現(xiàn)在小人面前，個個好像蒙著面，好像下額短，小人嚇的沒敢多看。這伙人舉拳使腳擋住了小人的去路。小人以為又是土匪，就沒想那么多，拉開架勢，一個掃堂腿打了過去，沒打著，唉！這人呢？小人剛收回腳。“哈，哈，哈，哈，”這幫家伙大笑著，又圍在小人周圍，并且，一勇而上，就把小人給按倒在地。只聽說，別怕，不要你的錢，快吃炒面，吃飽了，跟我們一起去見閻王爺。小人嘴里、鼻孔里就有了土，并且，越來越多，這時，小人急忙把羊皮襖頂在頭上，順勢壓住羊皮襖的四邊。

? ? ? 這伙人東拉西扯，只聽七嘴八舌的說：“這個人怎么突然沒有嘴了。”

? ? “你摸摸，連頭都沒了，還說沒了嘴呢。”

? ? ? 有男聲，有女聲，男女混雜，折騰了足有一個時辰。眼看著就要扒掉小人頭上的羊皮襖，就在這絕望的時刻，遠處傳來了人唱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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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時又聽說：“不好了，趕快走。”一個女聲說。

? ? ? “聽，馮舉人的唱聲，他馬上就來了。”一個男聲說。

? ? ? “不錯，是馮舉人的唱聲。”又一個粗壯的聲音說“又是這個馮家舉人，壞了我們的大事。”

? ? ? “哼！馮舉人壞了咱的事多了，走，他可惹不起。”

? ? ? 在一陣雜吵聲中，于是，小人感覺身邊一股寒氣，聲音震耳，瞬間就沒有了動靜。

? ? ? 一會兒又有了動靜了，這動靜，就像人走的腳步聲，漸漸的靠近小人了，原來是您！”

? ? ? ? ? “真有此事……”

? ? ? ? “這時候小人四肢無力想動也動不了，呼吸非常困難，心想，來者是土匪咋辦，為了保命，就此裝死吧！當小人聽到大人的聲音，就知道遇到好人了。小人感謝舉人，一定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您說您不是舉人，前面那幫人說您是舉人，不是小人說的，大人這么謙虛呀！”

? ? ? ? ? 舉人答道：“咱們先尋找這幫人，為你報仇。”于是，兩個人四處找了半個時辰，那里有什么人呀！

? ? ? ? 舉人回想，有人說，這羊路溝晚上經(jīng)常鬧鬼，原來還真有怪現(xiàn)象！便淡然地說：“不對，那一定是你過分勞累、驚嚇而出現(xiàn)的幻覺！老表到我家里先養(yǎng)傷吧，我不是什么舉人，家境貧寒，沒條件就學，識不了幾個字，農(nóng)閑時，自己練練武。”

? ? ? ? “小人建議大人上京城趕考，一定中榜，您有天使之才”。兩個人邊聊邊往馮舉人家走去！

? ? ? 馮舉人琢磨著自己練武少說也有十余載了，不方試一把。后來經(jīng)過應試，果然中舉了，赫赫有名的武舉人，名揚天下。周莊方圓幾百里，都知道陽洼莊有個善良人，是先得“舉人”名稱，后應考才落實了武舉人的名號！

? ? ? ? “六爺講的不好聽，再講個好聽的”神拴調(diào)皮地說“六爺，您沒講清楚，到底鬼是個啥樣子的？我感覺就像日本鬼子一樣壞。”

? ? ? ? 曉靈隨和地說：“我明白了，鬼，就是日本鬼子。”

? ? ? ? “哈哈”六爺笑著說：“鬼和日本鬼子一樣，當然不好聽，還有好聽的呢，時候不早了，大家趕快休息去，改天六爺再給講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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