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兒的最后一幕,是在頤和園后面的野湖上,六爺在結(jié)冰的野湖上穿著軍服舉著軍刀奮力的沖鋒,然后在湖兩邊人的注目下,在朝陽還沒升起前倒下,后面年過半百的兄弟跟著倒下的六爺?shù)哪_步?jīng)_鋒。
那一刻我是哭著微笑的,散場以后思索我的心情,終于找出準確的詞匯來說明那一刻,是悲涼中帶有希望,所以,我是哭著微笑的。
一、皇城根下的江湖客
蕭索冬天,北京皇城根下老胡同,在一個外人看來,那不是就是大北京遺留下在歷史長河里隨波逐流之下的一小段碎片,保留著破碎的皇城的歷史,被現(xiàn)代潮流糟蹋的快不成人形的一塊地方。
六爺,年過半百的遲暮老人,遛著鳥,點著一根煙,開著一個買賣蕭條的小賣鋪,卻在這塊胡同里,人逢都得稱呼聲六爺,六爺?shù)穆暶康哪且惶滓?guī)矩,有理說理,沒理咱論架,總的是來點規(guī)矩。
六爺?shù)慕且淮a論一碼的,在所有的事情中,都是道義和仁義所在。為了燈罩兒,湊出錢來修車,連借了二十七塊也要叮囑好晚上去跟他家拿錢;為了兒子,騎著二八大桿去跟“小炮兒”論理,忍受對方一群小混混拍頭;遇見路邊可憐人也送去一點錢財;遇見冷漠圍觀跳樓的看客,也恨不得論個對錯。六爺,帶著被時代拋棄的仁義,孤獨的行走這快速發(fā)展的時代里。
他固執(zhí),他在這冷漠的世界里,堅持那幾乎別人都不信服的仁義。話匣子說了好多次的報警,他始終低著頭,兩個字,不報。他帶著他信服的江湖大意,自己的恩怨自己解決。最后拿到那張貪污的賬單,話匣子說了不能報警,他這回固執(zhí)的報了警。是非對錯,在他心中的絕斷,是有個尺度的。
他也做過混事,對于兒子的愛和虧欠,就是那么愛說理得人,在飯桌上,捂著眼睛低了頭,聲音低沉的問著兒子,是不是我要給你磕個頭。從醫(yī)院回來的他,帶著兒子遞過來的一個耳機,戴了墨鏡,一行濁淚流下。
這個世道,遠遠的把他拋下了,他帶著別人所不能信服的仁義、帶著別人不能理解的固執(zhí),在這混世中,毅然決然的堅持著,一幕一幕都帶著悲涼。一個人騎著二八大桿晃蕩在汽車奔馳的大馬路上,一個人擠進地鐵奔走著給兒子一份食物,一個人穿著皮衣走訪當年一群老炮兒去借錢,被人尊稱的六爺,這已經(jīng)不是能靠自己拳頭和理來完成一件事的時代了,出了這個巷子,天下已經(jīng)不是自己認識的天下了。
最感到悲涼的,莫過于美人老去,英雄遲暮。
二、現(xiàn)世英雄?
六爺,在胡同里是被敬重的,可是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他根本不能理解,不能理解這些人活的勢力、活的世俗、活的冷漠,不能理解這轉(zhuǎn)的飛快的世界。
小飛的出場讓我覺得驚艷,挑染著白發(fā),高揚著下巴,裝的一副貴氣十足,老大意味十足。短短幾分的出場,把這一個雅痞的富二代演的或靈活現(xiàn)。這個世道,有錢有勢便是大爺,小飛他爸有錢有勢,但小飛確是不敬仰他的。人們愛的不過是他的一個殼子,各不屬于他的錢。他也迷茫,根本不知道這個世道,到底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不是殺人放火的混混,他不是單純的叛逆。他只是尋求著小李飛刀中的道義,比起其他人,我覺得他倒更是靠近六爺?shù)睦吓趦骸?/p>
他從初時見六爺,仿佛是看一場戲,看這小老百姓如何應對這場災難。那時的他,存粹的只是在玩,對于什么女朋友,不用說愛,就是連個眼神都是不遞的,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曉波是不是睡了他的女朋友,更不在乎那輛被劃畫了的恩佐法拉利,他想要追求的只是江湖的快意恩仇罷了。
故事發(fā)展的后來,因為父親貪污的賬單的給六爺打了一個電話,前半段還沉穩(wěn)優(yōu)雅的威脅六爺,后半段卻因為六爺拿了把柄不肯放焦慮起來,讓人反差的笑出聲來。
再見六爺,他染回了黑發(fā),穿著白毛衣,這回他是干凈的大男孩,恭敬的尊稱六爺,在沒碰見您之前,我以為像您這樣的人都是書里寫的。六爺抬起手,小飛條件式的聳動退后身軀,隨著六爺手的伸出才意味到原來就是一個拍手。
縱容如此,不過還是一個孩子。
若他能早點遇到六爺,或許他就不是這樣不知深淺的小炮兒,而是一個俠客。
可惜,世事不能如果。
最后,他看著六爺?shù)墓虉?zhí),看到了六爺?shù)囊?guī)矩,看到了六爺?shù)慕路鹗亲约航K于能置身于江湖之中了,血雨腥風,體驗過這么一回,也算是無憾。
那朝陽未升起的野湖畔,淚水就那么落了下來,他終于見了一回江湖。
我終于在哪最后一幕,看到他所堅持的仁義,實現(xiàn)了一次人生最后的江湖。
英雄,是要死在戰(zhàn)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