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爸爸之間是漸行漸遠又漸行漸近的過程,祝愿所有的老爸都好好的。——題記
幾天前,看到了許久不發朋友圈的好朋友賓的一條更新,才得知她曾經當過警察的爸爸病倒了。這個一直寵愛她支持她像英雄一樣把一米八高的她扛在肩頭的父親,如今躺在了病床上,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在我們面前總是嘻嘻哈哈現在在工作中能獨當一面的她卻變得前所未有的著急和擔心。“我拉著您的手說,您快好起來吧!您卻說,我已經長大了。可是我不想長大啊,我需要您,好多事情沒有您我不知道怎么辦啊。您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愛我的人啊... ...”
淚點就這樣被戳中,默默地隔空給賓一個擁抱:叔叔肯定會好起來的,加油!
然后,想起了我的老爸,心里猜度著他這會兒在干嗎呢?是在院子里擺弄他的花,還是在和老伙計下著棋,抑或是看著電視抽著旱煙安逸地陷在劇情里簡單的抒發著自己的愛憎分明?
上周打電話過去,知道他的老腰病又犯了。于是催他去看看,一連幾天他都只是嘴里應著,卻不行動。直到我著急喊話:如果他再不去我立刻馬上請假回去。他在那頭笑著說,他正忙著賣他的小蔥呢,等忙活完了一定去。我說你姑娘我雖然沒錢,但你花的錢還是有的,賣不動就不賣了。他又呵呵呵地笑了:不用你們的,我有!
像許多父親一樣,老爸也曾經在我的童年以及少年扮演者無可替代的角色,雖然那樣的記憶很少,但足以慰籍我小小的孤單。
小時候爸爸常常出去搞副業不在家,所以只要他回來,我就會像膏藥一樣粘著他,寸步不離。記得那會兒我常常扎著一對兒細細的毛辮子拽著他的衣角走在后面,無論他是去串門兒還是去會朋友,我都會跟著。即使不拉他的衣角,我也會踩著他大大的腳印背著手學他走路的樣子,而老爸卻在前面笑嘻嘻地不緊不慢地度著方步。
后來家里有了老式的二八自行車(現在已淘汰),我被他安置在前面的橫梁上,一路顛顛簸簸地去轉親戚,聽著他有力地的呼吸和迎面而來的清風,我的心滿是快樂和自豪。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我們班來了一個又高又壯的城里娃,脾氣差到極點,逮誰打誰,我們班無一幸免。可能那時的我們覺得被別人欺負是不光彩的事情吧,所以都不會告訴老師和家長,這導致該男生越來越得寸進尺,而我們也一個個變得越發戰戰兢兢。但是,不知怎地,我發現這個平時很兇的男孩子突然沒有了鋒芒,也不再找茬刁難我們,尤其是對我說話時變得客客氣氣。后來我才知道,這是老爸找這個男孩以及他的叔叔(他被原來的學校開除后暫時寄養在他叔叔家,而他叔叔恰好和老爸相熟)“深談”了一次的結果。對于那時的我來說,老爸簡直就是英雄般的存在。
后來,我慢慢長大了,世界開始在我眼里變得嘈雜起來,我們各自的煩惱也多了起來。我會偶爾陷入迷茫,在求學的同時渴望著當個自由的流浪者。而老爸卻在歲月蹉跎中經歷著生活的艱難和家庭責任的重壓,他會在喝醉酒后絮絮叨叨地說著我似懂非懂的話,也偶爾會情難自禁的像個孩子一樣委屈的哭泣。
于是我知道了,他六歲的時候失去了母親,爺爺是個實誠的肯出力氣的人,但一家人的生活過得還是很艱難,但他們三兄弟卻頑強的長大了。大伯當了兵復了原回來家,三叔念了書在北京上了班后來回蘭州端了“鐵飯碗”,而他為了生計早早出了門當過木匠搬過磚扒過火車販過糧。
他的苦難我不太懂,但他醉酒后的失態讓我懂了,有時候人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都很在意,而許多遺憾需要找一個出口才能安置下來,不然沒法繼續笑著往前走。
再后來,我長得更大一些。不再乖巧的守在他的身邊,也不再對他的世界感興趣,也有了更多自己的小秘密。我們之間,準確的說應該是我離他漸行漸遠了——我離開家上了高中,上了大學,參加了工作,然后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開始忙碌起來,不回家的理由也越來越充分。我們之間的通話也越來越少,他會偶爾發脾氣抱怨我只和老媽親近,但當我給他打電話過去時,他說不了幾句話就會把手機交給我媽。聽著我們沒完沒了的拉著家常,他又會嚷嚷我們的話咋那么多。
老爸表達牽掛的方式確很實際:
老媽抱怨我家的案板太小,使起來不方便。早已不動木匠活計的老爸,立馬找來木材,為我細心趕制了一個既結實又耐用又大的案板,然后和老媽坐幾個小時的大巴給我送了來。
他在發現我家買的小凳不耐用后,又回家開動機器為我趕制木凳,結果因為手藝太好,差點被幾個街坊鄰居搶空。
前年過年由于懷二寶,長途吃不消,所以我決定一個人在這邊過年,結果才一個人呆了兩天,哥哥就開著車來接我,說是老爸交代了讓我回家過年,一個人在這里萬一出了事情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他和老媽不放心... ...
二寶生下,我還在醫院老爸就打電話說要來,我說等幾天吧,孩子還在監護室你們來了也見不上。他卻說,難道我們只關心孩子,不關心你嗎?第二天,他果然催著哥哥開著車帶領一家老小扛著許多小孩用品來了,放下東西看我一切還好,吃過飯也不多做停留,就領著一家人離開了,說是讓我好好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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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他說他想坐飛機,本來前年冬天計劃好的要帶他和老媽去“飛”一次的,可是因為有了二寶的緣故未能成行。如今,一晃兩年過去了,老爸身體大不如前,原本在家呆不住的他,卻越來越“宅”了。我說今年夏天我帶你去浪一圈,他卻說不想動了。這讓我很沮喪,也讓我越發擔憂起來。
這幾日我常常在心里暗暗念叨:老爸,你要好好的,一定要給我機會,讓我對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