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很殘忍的事實是反脆弱性是有層級的,個體的犧牲會帶來整個組織的進化。也就是說整個組織的反脆弱性是建立在可能犧牲了底下的個體的脆弱性的基礎之上。
比如說泰坦尼克號沉沒了,但這件事情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如果沒有泰坦尼克號那一次巨大的沉沒,人們還會繼續造那種巨型的郵輪,那它的缺陷就越晚被人發現,就會出現更多這樣的事故。
還有每一次飛機出現事故,每一次飛機失事,都提升了下一代飛機的安全性;
日本的福島核電站泄漏之后,所有的核電站就立刻去做加固的活動。
這就是反脆弱的層級,犧牲了子集的穩定性獲得了整個系統的反脆弱性的提高。
人們總是想預測整個的世界帶來的脆弱性,但往往是預測會帶來脆弱性。
當你脆弱的時候,你往往傾向于墨守陳規,盡量減少變化,因為變化往往弊大于利,這就是為什么脆弱的事物需要明確的預測方法。
反過來說預測體系帶來的只能是脆弱性。如果你想做出改變,并且不關心未來結果的多種可能性,認為大多數結果都會對你有利,那么你就具有反脆弱性。
所以這就很好解釋,為什么那么多人會熱衷于做預測?為什么那么多脆弱推手都出現在經濟學家當中?因為他們試圖跟你解釋世界上的這一切東西都是可控的,世界上這一切東西都是有規律的。我們可以讓它不出現意外,慢慢地往前推進。
但實際上這就是脆弱推手,它使得我們這個世界帶來了更大的風險。所以,從一定程度上說,冷酷無情便是進步的引擎。
如果你愿意犧牲一小部分,讓它們去競爭,讓它們去產生優勝劣汰,像生物的進化一樣。那么整個體系的反脆弱性就會得到大幅地提高。
有一對雙胞胎兄弟,一個叫喬治,一個叫約翰,這兩個人,一個人上學的時候非常認真,學習成績不錯。
另外一個不好好學習,成績不太好。后來畢業以后兩兄弟的去向不一樣。約翰就去政府里邊當了公務員,喬治去開了出租車。
這兩個人誰的反脆弱性更強?你會發現我們之所以要去當公務員,要去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就是希望穩定,就是希望我們能夠不被脆弱打擾,我們能夠安安全全地往前走。
但是,到了50歲的時候,你會發現出租司機往往要比一個公務員穩定得多。出租司機的收入可能是波動性的,就是他今天沒出工或者今天累了不想跑,打撲克牌了,今天掙的錢很少。但是,有一天突然遇到了一個富豪包車,從倫敦去了趟巴黎,回來賺了很多的錢,所以他的收入是波動性很強的。因此當他們去統計一個出租車司機和一個公務員的收入的時候,你會發現到最后,出租車司機賺得要比公務員多。
從安全性上來講,出租司機要比一個公務員安全得多。因為人們到了四五十歲以后,如果失業這就是一個天塌下來的信號,而公務上了歲數很容易就失業了。
但是,出租司機可以一直干到七八十歲。那外國很多老太太照樣開出租車,這種反脆弱性。包括很多古老的職業,有那么長時間一直延續下來,原因就是它的反脆弱性極強。它接受波動性,它認為波動性是好的,而且波動性往往會帶來更高的收益。
但是,反過來,他的哥哥就為了減少波動性而去努力地保護系統,結果卻無知地弱化了系統,泯滅了反脆弱性。
很多人都是這樣,因為害怕波動性,去努力地保護系統,卻無知地弱化了系統,從而泯滅了反脆弱性。
火雞原理大家都聽說過吧,有一個火雞,覺得那個農場主特別愛它,因為那個農場主永遠都給它吃的,也不讓它干活,每天過來就給它送吃的。所以,每天只要它看到那個農場主朝雞舍走過來的時候,它就會覺得很開心,我的農場主又來了。
一直到復活節那天,就是到了復活節那天它才發現,養你半天是為了殺你過節。但是,從之前的數據來看,它會覺得生活多穩定。因為這個生活是確定的,它以為自己的系統是穩定的。
在我們的生活當中,很多人就是像火雞一樣的過著生活。他以為這個世界是穩定的,是因為他沒有看到變動的可能。
而最重要的是你的反脆弱性已在無形中被消磨殆盡,如果你真的從那個工作當中離職了,你還有沒有能力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