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不知名公司里的小職員,出生在上世紀90年代。我居住在一個不算偏遠但也算不上繁華的小城市里。擁有一份不至于討厭至極的工作,供給我聊以度日并偶然可以放縱的能量。
小職員,在物質至上的當今社會,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它似乎讓你很難去描述它具體的工作內容,以及工作所帶來的暗淡無光的一點點意義。它又好像無意間明目張膽又赤裸裸地指明這只不過是一個很容易被忽視和遺忘的角落。
社會心理學家馬斯洛說過,“每個人都有自我實現的愿望”,所謂自我實現,就是不甘于平庸,完善自己,完成與自己能力相匹配的一切事情。而小職員于我,如此典型地被埋沒在一臺巨大機器里的一個小齒輪中,化作一顆螺絲釘,也不能說沒有一絲無奈。
然而,我必須承認我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我喜歡跟周圍的人不一樣。我不高興的時候喜歡發脾氣,高興的時候喜歡盡情大笑,累了的時候喜歡停下來休息,餓了的時候喜歡大塊吃肉,我還是相當在意我的個人需求的滿足程度的。
但我總感覺周圍的社會特別虛偽,從很多人的眼睛里我看不到真誠,看不到直率,看不到一種被期望的感覺。也許我過于敏感,我常常能感到別人感覺不到的不好的東西。我也常常把希望寄托在明天,但明天總是讓我看不到我更想要的光明和希望。于是,我總是披著這件小職員的外衣,面無表情地行走在上班下班的路上,偶爾也會觀察著別人,甚至配合地致以微笑。
社會總是教育我們“你應該這樣,你應該那樣”,他們總是通過各種方式熱情地給我們指路,總想安排一條既定的社會規則讓我們順著走下去,好像,如若不如此,你便是離經叛道,成為不可原諒的“壞人”。然而我一下子就迷惑了,我需要的是什么?他們怎么知道我一定需要的就是他們安排的那些東西?
我常常覺得這一切實在是無聊,因此我老是無法讓自己真正痛快起來,我的心里老是有些東西放不下,那些是我從小到大這么多年來心里所存有的最美好的愿望,可在現實社會中卻總是實現不了。或許正是這種沉悶的生活,給予我更多的遐想空間。心靈總是反抗現實的,在某些可以停下來休息的時刻,靈魂便不由自主地漂流到另一個地方。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我終歸還得走這個所謂的美好社會給我設計好的道路,我還得變成一個好公民,一個好員工,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 因為所有這個社會上的人都是這個希望,而且我實在沒有力量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我太單薄了。
我最終不得不屈服。等我兒子慢慢長大,我踏馬有可能還得讓我兒子屈服,到那時候我懷疑我會像今天別人要求我的那樣不遺余力地要求我的兒子。
我肯定,我不希望我兒子一事無成,我可能想要讓他上名牌大學,我要他學經濟,學法律,我要他從政或經商,那樣才能掙大錢,才能成為這個理想社會的成功人士。
即便他不喜歡,那又怎么樣呢,我們終歸要活成別人眼里成功的樣子。
看,我的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