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行悟

第一站 國花園

名都洛陽四月天

尋訪牡丹驚世顏

此花雍容誰得似

憶取當年楊玉環

春風蕩漾的季節,世界的花花就在夢中招手。桃花梨花油菜花,已經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漫山遍野的杜鵑,雍容華貴的牡丹,又成了新的思念。一年一度的重逢,凝成照片的記憶沉淀,在歲月里發酵,釀成美酒,供今后的日子品味賞玩。

走下旅游車,就被國花園前面綿延不斷的紅棚子驚住了。紅彤彤的色,耀著人眼,氣勢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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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的陽光,如織的游人,熱氣騰騰的城市,一瞬間全都撲面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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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樂音拽著我,來到展覽館的廣場,有人在彈唱。這位歌手扎著搖滾青年的馬尾發型,年紀似乎不再年輕,干瘦的臉上寫滿滄桑,你是為了音樂,還是因為生活,而感到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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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來來往往,沒有人圍觀駐足,沒有人喝彩叫好,誰會在意他唱的是《藍蓮花》,還是《春天里》?誰會聆聽他唱的是《童年》,還是《一無所有》?

寂寞的歌手,像一塊磐石,任憑周遭游人如水一般流過來,又流走了。仿佛僅僅被磐石擋了一下,一切歸為無形。吉他的弦音,被音箱放大,回蕩在廣場的上空,那么真實,又那么虛無。

提著一桿飾品叫賣的小姑娘,大媽,在烈日下穿梭,累了,坐在路邊張望等待,等待顧客的慷慨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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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國花園,是中午1點。正午牡丹,會不會因為午睡,而不愿搭理我們啊?

園內牡丹逐園而居,彼此用小徑隔開。綠色的鐵網,劃出一塊塊的區域,依不同品種,花期先后,分庭而置。

有的品種的性子那是相當得急,早早就完成開花的任務,現在任由一地落英,滿身素綠,毫無愧對游人賞識之意,真真的性情中花。

瞧瞧你們這一片任性的牡丹,都不肯等一等我們遲到的腳步么?

瞧瞧這一片任性的牡丹

花期適中的牡丹精靈,你們是和我約好的嗎?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

在我的鏡頭里搖曳生姿,在我的眼眸中燃情怒放,我久久地凝望,深深地驚嘆,牡丹的眼中,我也成了花癡了。

層層疊疊的重瓣,要歷經多少世紀的進化?淺淺深深的色變,要吸收多少日月的精華?高大繁茂的枝干,要扎下多么盤綜復雜的根系?面如銀盤的花朵,要付出多少成長的心血?

如此美麗,如此繁華,如此富貴妍然,在人間四月天,全心全力綻放,盡情盡興盛開,就算從此以后,年華枯萎,紅顏遲暮,又哪里會落得后悔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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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 畫眉谷

欲尋畫眉柳浪邊

溪谷婉轉空聞蟬

流水多情應有意

路轉山移總相伴

心里一路幻想著,會有鋪天蓋地的畫眉鳥,歡迎我們的到來嗎?會像七夕的喜鵲那樣,排成隊,組成陣,與我們同樂嗎?

打開車門,不見一只畫眉前來迎接。迎接我們的是充斥天地的蟬鳴。感覺有成千上萬只蟬兒,此起彼伏,組成一個無伴奏的合唱團。夾雜著其他不知名的蟲兒,自覺擔任高低聲部的和聲,使得這合唱團的成員更加豐富。它們有的占據高枝,高歌贊美陽光的無私,有的謙遜地躲著葉子的背后,低吟淺唱清涼的優雅。

沿著山谷溪流,蜿蜒曲折鋪就木板步道。左手是山體以及樹木草叢,右邊就是流水潺潺。時有斷崖突兀,一道掛前川的瀑布,落入碧綠的深潭,便又牽絆了你的腳步,少不了搔首弄姿,顧影自憐一番,拉著瀑布合影留念方才罷休。這瀑布也是不甘寂寞的,那轟然的水聲,定要與激流的嘩嘩聲,比個高低,看誰唱得更歡更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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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是最多見的,小巧玲瓏的石拱橋,三兩步便輕巧飄過。晃晃悠悠的吊橋,招惹一幫熊孩子故意在上面,跑來跑去尋開心。壩上長長的紅色鐵橋,回來時,看見男女主角煞有介事地對立,旁邊無人機待命,攝像機架好,是在拍情感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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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紅石瀑潭邊,向上望去,那金黃的棧道,發出耀眼的反光,仿佛如云的天梯,蔚藍的天在上面,放縱地藍著,勾引著我們繼續攀登。嵌入天梯,游人與山水融成一體,化作畫中的一處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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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登上天梯最高處,你向下俯望,清潭如池,游人如蟻,步道如掛,樹木如叢。仰時覺山高不可攀,俯時感潭深不見底。真是“俯仰觀天地之妙,靜坐察方寸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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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 墨子古街

昔人已去只留名

古街深深何處尋

浮世繁華堆錦繡

墨子見此亦驚心

在諸子百家中,墨家也算得一大家。一度曾和儒家并立于世,被稱為“孔墨顯學”。

墨子古街的大門兩邊圍墻,綿延出去很遠。全都用大大的篆書寫著墨子的基本思想主張:“兼愛”,“非攻”,“尚賢”,“尚同” ,“節用”,“節葬”,“非樂”,“非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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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橋,只見古街依水而建,店鋪林立,滿眼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清風徐來,碧水悠然,卻是野渡無人舟自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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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觀花地掠過這些店鋪,大多是小吃。除了本地特色小吃——涼粉,涼皮之外,還有其他各地風味:重慶小面,重慶蓋澆飯,麻辣燙,新疆拉條子,烤肉串,山西肉夾饃等等。店中員工統一套著短款斜襟上衣,營造一絲古意,與古街的氣質契合。

信步走到一家店,看見門口招牌:一根面。看簡介上寫:曾被《舌尖上的中國》隆重推薦。仔細一看,盆里盤著一圈圈如筷子般粗細的面條,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網上那位妖嬈拉面小哥,玩得風情萬種媚眼朦朧的拉面嗎?

現在是午飯時分,客人們都像畫眉鳥一樣,飛到各處覓食。店主夫妻二人忙得團團轉,一人手不停,忙著下面條,一人腳不閑,閃轉騰挪調味道。

問過嘗鮮者的感受之后,我也來了一碗。嘿,味道還不錯。剛開始,看見滿滿一大碗,有點發愁,怎么吃得完,沒成想,被吃得一根不剩。

老板熱情地把煮好的蒲公英水分給幾個顧客,說這里的人們都愛喝蒲公英水,清熱解毒,一天喝好幾杯。

墨子古街里,有一處原生態的房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左右各有兩個門,上邊各懸三個字,一邊寫“觀瀑亭”,一邊寫“聽雨軒”,哇,好古雅的名字,去看看,這是什么所在?走近一看,哈哈,原來是廁所!真服了墨子后人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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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聽見墨子廣場那邊歌舞震天。原來表演開始了。

幾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人人披著長發,敞開黑色的坎肩,跳著傣族的民間舞。歡快的動作,強勁的甩頭,汗水在陽光下發亮,腹肌在運動中跳躍。荷爾蒙飄散在空中,那是青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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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一群靚麗的印度女郎,穿著紅艷艷的沙麗,戴著紅艷艷的頭巾來了,就像幾只火烈鳥飛臨廣場。她們隨著音樂扭動送胯,腰間環佩嘩啦,肚皮舞的風味,如同紅色的波浪被風攪起,一浪一浪地潮涌而來。年輕真好啊,可以肆無忌憚地舞蹈,可以肆無忌憚地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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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我從來都不吝直面旅途的不完美,不如意,正如每一個開屏的孔雀后面,都有一個丑陋的ass.辯證地看待所有一切,不粉飾太平,不掩蓋瑕疵。

國花園里除了牡丹艷麗,還有垃圾刺眼。人行道上,休息棚里,時時處處,不經意間,包裝紙,果皮殼,跳入眼簾。

有的牡丹園區,規劃布局得挺好。有的就像潦草收工的爛尾工程,沒有圍擋,沒有裝飾,讓人誤以為來到了希望的田野上,而不是大氣的國花園。各個牡丹區域之間,僅一條簡陋的田埂隔開,人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塵土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一下雨,土坡泥漿四流,讓人何處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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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鄉間小路上,鐵絲亂堆,電線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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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國花園景區里,公廁太少,就兩三個藏在犄角旮旯,人們如個廁,跋山涉水走老遠,還跟捉迷藏似的。至于廁內風光,哎呀呀,怎一個“臟”了得?

國花園,既然是國字輩的大景區,為什么就不能搞出國家級的大氣魄,高標準?國花園欠缺的,正是細節上的完善。若能做到“精致”二字,方才體現出景區的誠意和檔次。

晚上在入住的酒店吃團餐,叫人好難下咽,那做菜師傅的手藝,還不如我這個業余選手。每菜必辣,也不管這個菜需不需要,反正就是要火辣辣。西紅柿炒雞蛋要放辣,還搭配蒜臺。豆芽要放辣,還搭配花椒粒。小白菜要放辣,紅燒茄子甜中帶辣。辣妹子生來就不怕辣,辣妹子生來就愛辣!這個廚師是辣妹子,還是想把我等培養成辣妹子?總之,我鄰座的四歲寶寶,因為沒有一個菜能吃,只有用哭來控訴。

其實,辣不是問題。問題是味道做得不佳。好材料沒有做出好道場。有一個猜想終于被證實,那就是:肯定有些地方人的舌頭,跟另外地方人的舌頭長得不一樣。所以,中國八大菜系里沒有豫菜的身影,并不奇怪。

結語

行萬里路,不是為了磨損流年,而是為了看透世間的不圓滿之后,還能保持心中的那份追尋,那份好奇。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當自然不再自然,我們該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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