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之跡

? ? 蔥郁漸起而桃花無跡,不覺間已近立夏。在下午的陽光中于河邊漫步,舊日的校園溫暖而又寧靜 ,似乎時光也被放緩,在碧澄無馀的水與天之間回旋游蕩,躑躅不前。

? ? ?五一放假,閑來無事,整理家中雜物,偶然在書架頂端翻到一本《永和鄉(xiāng)史》,書頁陳舊而零落,試讀之下卻是興味盎然。歷史沿革、見聞掌故、地貌風物等無不詳及。等翻到鄉(xiāng)內(nèi)幾個舊日繁華小鎮(zhèn)的記載時,興致大起,便攜書往訪,欲一吊舊蹤。

? ? ?可現(xiàn)實與理想往往背道而馳,驅(qū)車而行近三個小時卻一無所獲——往日的繁華大多已鋤作良田,余下的也不過數(shù)間舊屋、幾米殘道罷了。全無昔日“橫衢聯(lián)通、百業(yè)俱全;南北之貨無不盡有,往來之客終日不歇。”的景象。

? 乘興而來,卻未興盡而歸,自是一番嗟嘆!

? ? ?歸去時心中偶有所動,便行到一條既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那是通往往日初中母校的路。在路上前行著,兩旁的景色與舊日所憶大不相同卻又熟悉莫名。道旁的房屋在向后倒退,時光也仿佛在倒退著:十三歲的我既興奮又忐忑的第一次行進于此。近了!來到了!三十三歲的我來到了校門前。

? ? ? ? 一去二十年!

? ? ? 往日的校園靜謐無聲。事實上,這曾今的母校已被廢棄,可恍惚間,我似乎又聽到了那朗朗的讀書聲、歡快的追逐打鬧聲、有笑聲、有哭聲……

? ? ? 沿著操場邊的河畔緩緩獨行,將曾經(jīng)的記憶不斷翻出、重疊,不覺間生出了一股難言的感慨——物是人非!

? ? ? 曾經(jīng)的繁華,已化作今日的黃土;昨日的青春洋溢的少年,也變成了頹廢自憐的俗人。那是光陰的痕跡,歲月的烙印,時間迅捷而又無情,如石中火、如隙中駒,人生匆匆不過百年,又有幾個二十年可供消磨?

? 天色欲暮,轉(zhuǎn)眼已是日薄西山,不如歸去,不如歸去!折下一枝垂柳,揮手作別校園,今夜或可重溫舊夢,在夢境之中聊取一絲慰藉。

? ? ? ? 又或者,人生本如夢?

?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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