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的樂趣

時間一長,他便忘記了閱讀,和那偉大的文字。

閱讀在作家筆下是在巴黎左岸點一杯咖啡,吹著塞納河畔柔軟的風,輕輕的翻動書頁。想象一下,扎霍夫先生正在這么做,他不理會兩邊走過的人群,只是一味的注意書中飄渺的世界,一直看著,看著……

他抬起頭的時候,咖啡館及周邊已經擠滿了人,令人驚奇的是,這些人有著黃皮膚黑頭發,操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他看看表,時間不算晚,只是下午5點而已,他叫來了服務生,用古老的法語說:

「告訴我,為什么這里那么多人。」

服務生浮現出略微驚訝的表情道:「先生,現在是十一期間,中國人正在放長假,并且他們喜歡到巴黎旅游。」

「中國人,就是那個東方大國?」扎霍夫先生興奮起來,他一直想去那里旅游,手上的書稿,也提到了遠方那個「沉睡的雄獅」。

「什么時候巴黎有那么多中國人的。」他揪住服務生不放。

「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概90年代開始就這樣了。」服務生撥開他的手,不過依然保持著微笑回答道。

「90年代……1890年開始嗎?」

「先生你真逗,是1990年。」

扎霍夫先生來自1890年的下午3點49分,因為他看書太過入迷,不小心穿越到2010年10月2日的下午5點02分。令人生疑的是,他仍然坐在100多年前的那個座位上,而且他所在的地方,一樣是可以叫到應侍生的咖啡館,因此警察對他的證言表示懷疑。

「總之,先生,我們了解情況了,可是能把你的護照給我看一下嗎?」年輕的警察聳聳肩,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本俄文版《挪威的森林》,但母親是俄國人的這位警察從沒看過這本書。

「我沒有那種玩意,我只有這本書。」扎霍夫將手中的書稿揚起來,一臉惱怒。警察將書稿接過來,審視一番,書稿很新,上面滿是手寫的潦草法文,讓·西潘。

「德維爾潘?」

「西恩潘?」

另兩位警察過來瞅了兩眼,卻都沒有說對名字。

「讓·西潘,這個時代……哦不,對你們來說是那個時代,最偉大的作家。」

「可是沒有人聽過他。」年輕的警察嘆了口氣。

「什么!這樣偉大的作品,你們好好看看!雖然書稿在我手上還沒出版,但是一旦付梓印刷,這會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小說,而我作為引薦的書商,也將名垂青史!」

警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接話,半晌最年長的警官才打破沉默回答:

「先生,我無意冒犯您,也許您展現的是一種藝術形式,我們無權干涉,但沒有護照您不能再法國居留,我們需要將您遣返。」

雖然扎霍夫先生不能提供任何證明身份的有效信息,但是法國警方還是通過具體不詳的方式確定了他是一個保加利亞移民,欠了法國不少錢保加利亞政府同意讓其遣返,隨后意外的,有在報紙上看見扎霍夫先生照片的女性表明這是自己失散多年丈夫,遂將在整個過程中疲憊不堪精神失常的扎霍夫先生接回家中。

作為他的唯一財產,讓·西潘的手稿一直在扎霍夫先生的手上,「妻子」將其小心的收納到保險箱中。

「你什么時候想看,就跟我說。」

他們生活在一個務農的家庭,春種秋收,又有政府的補貼,過得頗為滋潤,加上扎霍夫先生身體健壯,干活麻利,沒幾年的功夫,他們變成周圍最大的農場主,每到麥地一片金黃的時候,夫婦二人會坐在草垛上,相擁著,看夕陽漸漸沉下山坡。

時間一長,他便忘記了閱讀,和那偉大的文字。

世界上最偉大的小說,因為扎霍夫先生的不慎穿越,而永遠的躺在了保險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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