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

奶孫仨


01

隨著日歷本一頁頁撕過,羊年竟已不足十天,在漫天飛舞的大紅燈籠和彩燈里已經清晰的聽到了猴年到來的腳步聲。春節文藝活動結束后,身心懈怠,一覺從晚十點睡到早十點,仍覺睡意惺忪,在蕭瑟深冬里,蜷縮在被窩里賴床絕對穩占福利排行榜第一。

前段時間,突然覺得在手機上花費的時間過多,卸載掉微信、微博、QQ、淘寶,克制著打開網絡、重新安裝的沖動,全副心思工作,捧起在床頭上已經快蒙上灰塵的書本,查字典、做筆記,時間也還是一點一滴的過去。

02

生活中、網絡里,我不算表里如一,但都是典型的射手座特質,熱鬧、開朗、活潑,愛講話,是個靜不下的主,手機里沒有熟悉的滴滴聲,既是考驗,也是沉淀,朋友們陸續來電,各種奇葩的質問既讓我狂笑不已,也令我倍感溫馨。

03

回想這一年,幾多歡喜幾多憂愁,喜的是秘書工作逐漸稱手,得到了一些認可;跟在領導身邊,業務能力有了一點提高,在處室年終考核個人獲得“文明職工”的表彰;信息宣傳工作獲得了全國優秀單位,采用率也成倍提高;參加登山、演講比賽以及春節文藝活動,不只是露了圓臉,更難得的是收獲了與其他處室同事間特殊的情誼;結識了在生命中會永遠占據重要位置的朋友,使我不再獨在異鄉為異客;家里開始新修房屋,老頭老娘有了更大的期待和欣喜。愁的是中審以2分之差與之擦肩而過;業務能力雖有提高但仍很差勁;科目三一考再考依舊掛科;因為老家修房,財政緊張,重慶小窩沒有如期裝修入住……

04

一遍遍的循環聆聽羅文的“黃昏”,我也納悶自己總是與同齡人不同,喜歡的歌曲、愛看的書籍、追逐的明星、欣賞的男人,總不在一個頻道上,很多時候都有一種“眾人皆醒我獨醉”或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

寫到這里,我還記得初到東安去任職時,幾位領導都曾對我教誨:要和老同志做朋友,要蹲下身向人民群眾學習,要贈人玫瑰待人真誠。7年過去了,我能夠坦然的說,我一直不曾忘記過初心,一直在學習的路上,一直在主動的盡自己所能幫助身邊的朋友。

05

今年決定回去過春節,梁先生是開心的,趙小姐是興奮的,而我內心也是激動的。

我想念在青蔥歲月里一起奮斗努力的老同事,一起教過的一篇篇課程,一起辦過的大大小小的黑板報,一起處理的各種各樣問題糾紛,一起發動修建的一批批森林人家,一起外出發放的旅游廣告傳單;我思念一起哭一起鬧一起笑的老朋友,那些共同拆開男生送來求愛情書時的羞怯,那些躲在寢室里一遍尖叫一邊瞪大眼睛看過的鬼片,那些一起在鄉間田野樹林花叢里的徜徉,那些一起下河捉魚打水仗的開懷,那些共同討伐渣男的同仇敵愾,那些在辦公室交心談心的釋然;我懷念那些似乎永遠在嘴角回味的街角小吃,那些各個街口的格格面孔洋芋,那些流動著的地道小鹵菜,那些河堤上不醉不歸的大排檔,那些嗨唱得嘶聲裂肺的KTV ……雖然歸家的路只有四小時的車程,但離別之后不曾回去的近鄉情怯,分開之后不再聚首的期待忐忑,突兀卻自然的涌上心頭。

06

每一次臨到過春節,我總是想起奶奶,十年來不曾改變。奶奶有8個子女,將近30個孫子孫女,我不知道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對奶奶(外婆)是有著怎樣的感情,但奶奶于我,是特殊的。

07

從小學2年級就和我們住在一起,或許家里老幺的緣故,我一遍遍的陪她看愛看的唐僧、豬八戒和白娘子與許仙,每晚用軟刷子給她洗澡,在趙小姐沒在身邊的那幾年,她既當奶奶也當媽媽,聽我嘮叨第一次愛上的人,訴說學校的趣事兒,陪她一起做鞋墊、曬太陽,聽她講如何嫁給我爺爺做童養媳和生下我老爹等年輕時的故事,因此,總感覺奶奶對我要偏愛一點,即使病痛已經折磨得她意識不太清晰的那段時間,她還是會在荷包里揣一個雞蛋、一塊冰糖、一塊紙幣,說是要留給我的;也會在我歸家時,顫顫巍巍的非要搶過鍋鏟,給我煮一碗黑漆漆的早已經看不清楚內容的紅糖雞蛋;還會在我們曬太陽的角落一動不動的盯著我要回來的方向;還會在別人笑話她沒有人陪伴的時候聲色俱厲的說我孫女兒馬上就要回家……想起這些,即使眼角的疼痛提醒我不能流淚,但還是止不住淚如雨下。

08

這個一直伴隨我童年、少年、青年的老人,這個給與我最多孺慕之情的奶奶,在病危的前兩天給我來電,我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因為一場無足輕重的公開課,永遠的錯過見她最后一眼,這種錐心的疼痛、捶足的悔恨、蒼涼的遺憾,一輩子伴隨我,提醒我,不能錯過身邊人,對人對事不要失去后才后悔。雖知道于事無補,但伴隨著淚水和敲打下的這些文字,心口竟然有一些釋懷,如果可以,如果真的有另一個世界,我相信,奶奶她從未離開。

09

我早已學會一個人獨立思考,一個人心神馳往,一個人在雨中奔跑,一個人背著碩大的背包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一個人站在人聲鼎沸的江邊,一個人站在陽光下,瞇著眼想那個給了我承諾的人,卻又用最殘忍的方式刺痛我的心臟。是成長讓我們變得沉默學會隱忍學會成全。

10

一年又一年,走過春夏秋冬,走過白天黑夜,走過朝霞黃昏,走過青春,無論快樂還是悲傷,都無從選擇。

記于猴年春節。


夏問終于等到你,還好一直沒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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