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小鎮(zhèn)鬼怪志(第十章)

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冥昭瞢暗,誰能極之?——《楚辭》


紫水鎮(zhèn)三塊石


紫水鎮(zhèn)的石敢當

紫水鎮(zhèn)位于西南地區(qū)東北方向靠近蜀地的連綿群山中。紫水鎮(zhèn)鎮(zhèn)名來自“紫氣東來,源遠流長。”這一短語,形象的道出了紫水的福地人杰,在紫水鎮(zhèn)里或者出去的人,無不福澤綿厚,長壽健康。

紫水鎮(zhèn)最出名的就是紫水豆腐和藥材。紫水豆腐是紫水的代表,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土壤,高山土壤里結(jié)出來的豆子異常鮮美多汁。而做豆腐的水,來源于紫水的山泉,山泉甘甜可口,清涼醒神。二者相遇的地方——石磨,在一圈圈石磨聲中,豆子和水完美結(jié)合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少不了“紅娘”石膏,石膏清熱解毒,為豆腐更增添一份精彩。紫水豆腐一口咬下去,清甜中不失彈性,愈嚼愈香,讓人胃口大開,而且吃多了不上火。

紫水的藥材主要是厚樸、桔梗。農(nóng)歷七月,一片片的紫色桔梗花開滿了山坡。如果說西方有浪漫的普羅旺斯薰衣草,那么東方的神韻便是這解表宣肺的紫水桔梗。厚樸樹,伸開一張張寬大的橢圓形手掌,歡迎著經(jīng)過這片美麗土地的每一個生靈。

鞠芙受當?shù)厮幉墓┴浬汤襄X的邀請去紫水鎮(zhèn)驗收中藥材桔梗和厚樸。在他們爬山涉水兩天后,走過一片片高聳的松林,終于來到了紫水鎮(zhèn)。他們隨著老農(nóng)的步伐,來到了種植藥材的藥田。老錢看著藥材上佳,很快和老農(nóng)商洽價格。在他們商洽的時候,鞠芙一個人在田邊漫步。

突然,眼前這個像人又像石頭東西吸引了鞠芙目光,鞠芙一個人就蹲在石頭面前細細觀察。老農(nóng)和老錢談完事見鞠芙一動不動盯著石頭,老錢走過來問鞠芙:“看什么?這樣入迷?”鞠芙仰著頭說:“這石頭好奇怪,像人又不像人?為啥還在田里?”老農(nóng)聽見他倆的對話,哈哈一笑,從煙袋里拿出土煙坐在田坎上,吧嗒吧嗒的邊抽煙邊給他們講起這奇怪石頭的故事。

在幾千年以前,紫水鎮(zhèn)的最高山名叫龍頭嘴。山頂上有一塊奇大無比的巨石,沒人知道它是從何時起就存在的。有時候太陽初升,龍頭嘴的上空祥云籠罩,有一些肉眼可見紫色的煙霧縈繞在那塊巨石的四周,鎮(zhèn)子里的人都視那塊巨石為祥石。

俗話說山好地澤必生怪。紫水鎮(zhèn)的人們靠山吃山,在山貨豐富的秋天都喜歡進山找山貨。山貨的種類有大有小,大到集體狩獵的老虎,小到松樹下長的菌菇。人們進山采山貨從不采完,總會給大山留下種子。但是,人們每年秋天的頻繁進山,吸引了山里的芭蕉精。這芭蕉精原本是山上的一棵普通芭蕉,因為長期吸收日月精華,更有紫氣的靈養(yǎng),修得了靈識。上山砍柴的樵夫不小心把受傷手的血碰到了芭蕉,芭蕉未定性的屬性因此變成嗜血的芭蕉精。

這芭蕉自從成了精,經(jīng)常幻形吸引那些大型動物過來,把大型動物的血吸干,而它們的尸體則營養(yǎng)了芭蕉精腳下的土壤。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芭蕉精越來越狂躁,周圍的動物都被它殺得一干二凈。它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嗜血因子,便把手伸向了那些上山的人們。從此,每上山一個人便下落不明。紫水鎮(zhèn)的人們以為惹怒了神靈,神靈在懲罰他們貪婪的奪取大自然的寶藏。便收去了那些人,鎮(zhèn)里的人們從此一般不輕易上山,一上山就會去山頂祭拜那塊巨石,祈求保佑。通常祭拜的人都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鎮(zhèn)里有個青年叫樸,在外面學得了一手好醫(yī)術(shù),回到鎮(zhèn)里治好許多人。鎮(zhèn)里有一個人病情緊急,找到樸,樸發(fā)現(xiàn)治此病需要進山挖一株君藥人參來回陽救逆。他打算進山挖參,村里的人們知道了,大家一起去祭拜那塊巨石,祈求保佑這次進山平安無事。樸在兩名強壯的獵手的陪同下進了山。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我們來說這巨石。這巨石早已修得了靈識,他見證了這鎮(zhèn)子的一代又一代人的一生。過了后天他就可以幻化成實體,不用一直待在山頂上。但是昨天鎮(zhèn)子里的人來求他保護,他也知道山中那不安分的芭蕉精。可他明天抽不開身,因為他要經(jīng)歷幻形的最后階段,如果發(fā)生意外,他將永遠待在這山頂上。

樸三人進了大山的深處,三人走了一上午都沒找到人參。三人在樹下用干糧解決了午飯,在他們還在為沒找到人參而苦惱的交談著的時候,沒有注意身后那正抬起頭偷聽他們談話的芭蕉根。三人還是不放棄的尋找著,在龍頭嘴山的懸崖邊上發(fā)現(xiàn)了人參,而且還是兩棵,雖然人參在一棵芭蕉樹下,但三人欣喜若狂沒有多想,快步走向人參。就在樸挖好一棵人參裝入布袋的同時,身旁的一人手里還握著人參,但身子被提在了半空中。而尸體的芭蕉樹原本綠色的軀干變得血紅。

身體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扁下去,瞬間變成了一具干尸。嚇得樸兩人快速往林子里跑,另一個也被抓走了,瞬間也成了干尸。樸在被抓到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已經(jīng)閉上眼睛等待著自己變成干尸。在他頭頂?shù)纳缴希奘釛壛嘶眯蔚臋C會,一塊巨石碎成三塊。救下了樸,殺了芭蕉精。樸看見這奇異的一幕,嚇呆了。奈何芭蕉精吸了太多的血,巨石不能輕易殺死他,最后和他同歸于盡。在他們死去的地方長出來一株紫色的花,樸把花挖回去,栽在院子里。只是他不知道,后來這紫色的花開滿了紫水鎮(zhèn)。一來為了紀念那塊巨石,二來,為了鎮(zhèn)壓鬼怪,人們在田里山里放了刻了石頭人像但細看像桔梗花的石頭,取名為——石敢當。


桔梗花


鞠芙和老錢聽了這故事,看向遠方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桔梗花,花在輕柔的風中輕輕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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