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兒子打來電話:“媽,我簽了去山東濰坊工作的合同,面試也過了……”難道兒子的翅膀真的硬了,真的要獨立闖世界了?那個從早到晚不離我的視線的兒子,真的長掙脫了我的懷抱?是失落還是不舍,我沒聽清孩子又說了什么,只是應和著,淚水悄然滑落,多少心酸,多少甜蜜涌上心頭。
兒子的出生帶給這個家莫大的歡喜。月子里,我還不知道愛兒子。那時,我們住的平房,臥室有一扇朝著胡同開的窗戶,只是每日擔心有人會半夜跳進來偷我的孩子,所以,每晚都要把窗戶插緊,睡也睡不踏實。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我成了他的依靠,他成了我的精神支柱,無論生活遇到多少坎坷,我覺得自己都能迎刃而解,因為兒子是我前進的動力。那時,我們很辛苦,但是,兒子很懂事,小學六年級時,就能劈柴,點爐子。雖然我是大人,但這些活我很少干,兒子說:“這是男人的活。”兒子在一點一點地擔當,一點點承擔起男子漢的責任。
很快,兒子上了初中,進入青春期,他不再黏著我,自己的事情不再征求我的意見,即使錯了,也是振振有詞。記得一次,他和同學約好去鄉下玩,我擔心安全問題,試圖以請他們看電影為條件阻止他們的活動,但兒子笑嘻嘻地用他又軟又大又有力的手,攥著我的雙手,把我從客廳拉到臥室,“媽,我保證明天我就給我完璧歸趙,真的沒問題,您就省省心吧。”說著,跑下樓。那一夜,我一夜無眠,真的像兒子說的那樣“成熟從征服父母開始”?兒子上小學時,總是奢望我能像其它家長一樣,接送他上學,可由于工作關系,我極少去接送他,為這,我總覺得對不起兒子。孩子上了初中,我也有空了,可兒子已經不需要了。一次,我下班路過他的學校,想去看看他在學校的表現,可剛一進教學樓大廳,就有個學生扭頭往兒子班級跑,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待我尾隨而至,那學生正在高呼:“不好了,你媽媽又來了。”頓時,班級里鴉雀無聲,兒子正在埋頭苦學。后來,兒子說“我媽能偵查,我就能反偵查,我媽上有政策,我下有對策。”我真的哭笑不得。
兒子上高中了,從學校到家得走四十分鐘,即使騎自行車,也得二十分鐘。可兒子從來沒喊過累。看看兒子的大胖腳,小小年紀就磨出了繭子,真的好讓人心疼。
一轉眼,兒子上了大學,好多事情都是兒子給我講解,社會現象,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宿舍里的故事,他高中時的“四大天王”……我們不再爭論不休,不再是兩敗俱傷。放假回來,兒子還要給我做飯,囑咐我,要提高審美觀,化妝、穿時裝……我們有了許多話題,常常談到深夜。有時,看著兒子拉著箱子走,我真的戀戀不舍,兒子倒要安慰我“媽,外邊比在家有意思,放心吧。誰敢欺負你,大兒回來給你報仇。”每當此時,我破涕為笑,欣慰極了。
時光就是這樣捉弄人,覺得自己還未完成做母親的使命,兒子就漸漸掙脫了母親牽著他的手。
我祝福大兒工作順利,步步高升,成為一只真正的鷹,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