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廂情愿的以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旅行,一個人走走停停的狀態(tài)
那就叫做孤獨。
后面翻開大家的文章后,原來那只是我的too young too simple.
有的人在諾大的城市了一個人工作,一個人晚上回去擼貓,這都不算啥。
甚至還一個人看病,預約手術(shù)時填的緊急聯(lián)系人都不敢填爸媽,那種感覺看著都心疼。
而我可能并沒有足夠的年紀去認識孤獨,并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去感受孤獨。
在已有的生命里,我的孤獨只來源于痛經(jīng)。
1.
我打小就有痛經(jīng)的毛病,平時也沒什么大問題,那幾天總是不舒服,老在廁所里蹲著。
但嚴重起來的時候經(jīng)常站也不行,坐也不是,躺也不舒服,睡覺也睡不著。頭暈冒冷汗莫名地想哭。
還記得第一次痛經(jīng)是夏天的大中午,我躺在床上冒著冷汗覺得很冷,就關(guān)了空調(diào),過了一會又覺得太熱。整個人感覺世界末日要降臨了。
一個咬牙用力站了起來,干癟的乳頭被寬大的睡衣磨蹭了一下,一個刺激又帶來了一個疼痛;
光著腳站在被空調(diào)喂飽的冰涼的地磚上,那股涼意從腳底竄上子宮,差點又掉回去床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不起來究竟當時時哪只手捂著肚子,一步兩步地蹭去母親睡午覺的房間,用力把門打開,
只見母親驚嚇地從夢中坐起來,一下子撲倒她的懷里就開始嘩嘩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還說:“媽媽,好痛好痛好痛。”
后來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應該是在母親溫柔的安撫下終于熟睡過去了。
2·
并不是每一次痛經(jīng)都能有人陪伴,讓我穩(wěn)定渡過每月一場與子宮的戰(zhàn)役。
這么多年來,我把更多的時間投資在預防如何不痛經(jīng),
但大姨媽這親戚,性情總是防不勝防。
半年前正在家里備考雅思,一天到晚總是一個人在學習。
某一個月的幾天,家里人都出去旅行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家。
清晨起來,一如既往的坐在書桌前學習,挪動了一下屁股,肚子一股暖流劃過,感覺內(nèi)褲變得濕濕的:
她,來了。
趕快跑去廁所,為下半身處理了一下,繼續(xù)坐回去書桌前進行學習,
但我明白我清醒的時日并不長了,疼痛緩緩從子宮傳出,在身體內(nèi)四處流動:
腳底開始變得冰涼,雙腿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根本沒辦法抬起來;
額頭開始泛著冷汗,渾身都覺得好冷好冷好冷;
肚子與地面引力變得更加的友好,子宮老往下掉,要逃脫身體。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隨便挑了一部電影,在沙發(fā)上蓋上棉被,泡上一杯熱水,準備全副武裝對抗隱形的痛感。
電影在播放,但我并沒有看,啊,太痛了。
抱著棉被蜷縮在沙發(fā)上,雙手死死地捂住肚子,但那根本不是唯一疼的地方。
全身都在散架,里面像高樓被人工爆炸,碎片向四方飄散,但怎么都落不到地面,一直在飄,一直在旋轉(zhuǎn)。
我目不轉(zhuǎn)晴盯著秒針,感覺時間的秒針像時針一樣,每一次跳動都特別慢,懷疑是不是壞掉了,怎么就不動了,
能不能把時間撥到五天以后,那會就可以結(jié)束了吧。
陽光從斜射大廳,退到了陽臺,后來已經(jīng)不在陽臺,慢慢天色變得昏黃,過了一會又轉(zhuǎn)暗。
電影,在唱著片尾曲,我不知道這是第幾部電影的片尾曲了。
熱水,變成涼水,已經(jīng)不再冒煙。
終于能夠慢慢坐起來。
這場與子宮的戰(zhàn)役,我勉強單獨地獲得了勝利。
2·
前幾天月事如約而至。
那天也不知道搞什么的,錢包放在了host家里,衛(wèi)生巾沒帶,什么都沒有。
面對著一群剛剛認識的外國友人,不好意思詢問,請問有衛(wèi)生巾嗎?
只好忍住稍微的不適,中午下課后趕快坐上巴士就回家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子宮瘋狂地在叫腔,疼痛感越來越強。
終于回到家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舒暢了一些。
為了下午有能量對抗痛感,走去了廚房剛好打開一片面包正準備進行簡單的午飯。
房東SARA走過來說:“我這邊沒有包你午飯的,別吃。”
對,我真的忘了這件事,
在語言不通的國外,已經(jīng)疼得忘記了衛(wèi)生巾/月經(jīng)/痛經(jīng)的英文怎么說,也沒有力氣去訴說,只想安靜地吃一片面包,心里有點生氣又帶著小委屈。
但當時很害怕因為曾經(jīng)想吃一片面包,而被SARA不喜歡,趕緊過去說明情況,并且道歉,服個軟就趕緊回去學校上課了。
那晚心情很糟糕,肚子還是疼,周圍的人沒辦法溝通,能溝通的人都已經(jīng)睡著了,那一刻在想是不是做錯了決定,不應該一個人來到這么遠的地方求學,在痛經(jīng)的情況下都沒辦法好好照顧自已。
那一刻外面燈火如晝,唯有心里這盞滅了。
或許一個人的痛經(jīng)真的不算什么,
如今每個人都在漫長地孤獨路上,進行著獨自的戰(zhàn)役
有時或許有像媽媽溫柔的手協(xié)助上路,有時只有一個人在奔跑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不是被孤獨吞噬,就是我們吞噬孤獨
誰贏誰敗,現(xiàn)在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