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左右的時候,窗外濕答答的空氣,從枕頭上方的窗戶里,一縷縷徐徐地鉆進單薄的被窩兒,如此,七點的鬧鐘便失去了表現的機會,涼意把睡夢中的自己拉回了現實。本來還想著賴床,但這樓下川流不息、極速過往的的車輛,安靜且有禮貌地攪亂睡意,即便是昨日行走游玩一天的倦意,也無法消磨這份莫言不語的疾駛,無奈之下,我過早地打起了精神。令人安慰的是,今日會有一位可愛的同鄉和一位大學時代的同學乘著高速趕來,這才心情開朗一些。同鄉說他從馬來西亞新山到新加坡約定的地點,大約要三個小時,同學說他從新加坡居住的北邊到我們預定會面的南邊大約一個來小時左右。
收拾好,我分別和同鄉和同學再次確認了時間和地點,就出門搭乘地鐵去了。我和同學很快應約,到了新加坡國立大學見上了面。這所學校也是發小語婷的母校,我來之前,跟她通話時被極力舉薦的地方。我們去時正好趕上周末,諾大的校園里除了熱熱鬧鬧的鳥叫蟲鳴之外,也就只剩下些三三兩兩的學生,偶爾會和我們擦肩而過。即便如此,我和老同學的交流聲并沒有顯得特別清晰,反而很自然地被兩旁蔥郁樹林里傳來的簌簌之聲給淹沒了。不一會兒,老鄉乘坐的快車也快從新山到新加坡了。于是乎,我們又乘著快車廂極速前往牛車水去匯合。等我們三人最終碰面的時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時間,原來我們只花了三個,三方匯合就在這陌生的異國他鄉安靜地實現了。
中午的時間,我們一行三人在牛車水吃過午飯,便隨著計劃,乘地鐵去游覽世界名勝---圣淘沙。一下車,一股悶熱的氣流隨著身體的移動竄了上來,盡管烈日被烏云遮住,但酷熱還是刺激著雙眼瞇成一條細線,沒有戴太陽眼鏡的我們,不得不舉起手來遮擋光線,這才能稍覺舒服地向著前方,聞到海風的方向望去。一抬頭,只見一條威嚴的獅頭魚身的塑像,赫立在水天交接的地方,近一點,兩邊造型不一建筑物,錯落有致地開出懷抱,接住從海右岸流過來的一灣碧水,水面上是三五根攬線上懸掛著的七八個來來往往的纜車,那感覺很像是葡萄架子上掛著的幾串稀稀拉拉的葡萄兒,下面是從海里泊回來的船只,就像些散落在水面上的葡萄葉子。越靠前越大,也越有輪廓,可是最壯觀的還是那艘白亮的麗星郵輪,那是個大家伙,少說也得讓這海岸線上升一米左右。
我們一行三人,沿著左邊的大胳膊順著海灣往獅頭那邊走去。伴著形形色色的語言和話題,彌漫在道路上悠游的人群之間,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大大小小的商店,擺放著玲瑯滿目的商品。穿過街區,先前海灣盡頭的靈獅,突兀地坐在游樂場所的頂頭,聽老鄉說,獅身魚尾是這一方的守護神,守望著浩瀚無邊的大海,保護著這一方風土人情。
經過了靈獸再往海邊走,一路上,清純的童音樂聲混合著清靈的水泉,拍打地面的節奏往下流淌。五顏六色的雕塑麟片,被撥開云霧見青天的驕陽照得斑斑駁駁,這一路的閃耀,包裹著哪些雕琢奇形的異獸,它們十分巧妙地裹住了魚獸嘴里噴濺而出的水流。山的腳下,就是沙灘,下午的時候,驕陽似火,遠遠地看著那些在沙灘上蹦蹦跳跳的人群,像是燒烤板上跳舞的魷魚。看風景的我,仿佛都能聞到他們身上被烤出來的焦味兒了,可是,他們卻在風景理玩地怡然自得,一副莫不享受的樣子。
不過也有好些人害怕驕陽,躲在熱帶椰子樹高大而多葉的身子下乘涼,這一片清爽,方便了好些放下一星期工作,好不容易得來周末家庭聚會的馬來人。我們一路走來,好幾個這樣的家庭團隊,大大小小約莫七八人左右,鋪著些零碎的毯子,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些他們鐘愛的食物。涼亭下一家子,已經端起他們最喜愛的Nasi Lemak用手大口地咀嚼起這周末閑余的美食,Nasilemak在馬來人心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在馬來西亞的時候,這道美食幾乎可以涵蓋當地人的三餐。但坦白來講,Nasilemak其實就是白米飯團加小魚仔兒做的辣子醬,他們用手伴著當日常用食,建議吃法清淡的人別輕易嘗試,因為辣子醬十分辛辣,在中國留學界中,這道當地人的日常飯食被戲稱為“辣死你媽”,說法不文明,但確實是食物口感的真實寫照。另外,用手吃飯也還真是個技術活兒,我們使慣筷子的人,正常情況下,第一次嘗試,幾乎很少一口把飯平安喂到嘴里的。更何況,多數華人認為用手吃飯也許不太衛生,所以大家也不怎么接受這種風俗。事實上,用手吃飯是大有來頭的,我之前問過印度的室友佳亞,關于那手吃飯的由來,記得她告訴我說,因為手是身體上最常用去拿、捏、觸,摸、感的部位,因此十分靈敏,用手去感受食物的溫熱,可以讓送進嘴里的東西更好地適應體內消化環境的需要,從而達到一種健康飲食的要求。這個由來極好,但也很難說服華人“入鄉隨俗”,目前就我所見,除了印度、馬來人用手抓飯之外,就還有阿拉伯國家來的一些人偶爾也會用手去操作美食。
穿過涼亭,越過一個類似一線天的木橋,對岸有一個面積不大的小島,小島兩岸的邊上有特別高大的樹林,海面上飄來一浪又一浪習習的涼風把樹林吹得狂舞。橋下面零星散布著些五顏六色的比基尼男女,橫著豎著躺著的都在哪一灣淺灘里。能那樣悠閑地在烈日下享受日光浴的,大多數是歐美國家的人,他們不怕被曬,或者說他們希望被曬。我曾經一度不解這其中歐美人癡迷日光沐浴及小麥色的原由。直到后來,我問了班上法國同學才了解一二,她說歐美國家熱愛冒險和游歷,一班較有身份或想法的人都會外出探險,而那些膚色正常的人,卻是那些只能呆在家里老老實實工作的普通人,所以從某種意義上的來說,享受浴光便成了一種品質生活的象征。
除了那些沐浴陽光和享受美食的人群之外,這其中最富有活力的人群便是“照相族”了。這個族群以華人,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我的中國同胞們最為活躍,走到哪里便是拍到哪里。記得在泰來,我第一次見法國同學馬修和他的伙伴時,我問起他們對中國人最初的印象,他的回答至今記憶猶新,他一邊搞怪地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那經典的拍照造型“V”,一邊戲笑地模仿著我們經典拍照語錄之一的通用臺詞:“來來來,看這里,看這里,茄子......”
隨著姿勢的到位,一聲清脆悅耳的“咔”聲響起,最后的步驟,“攝影師”捧著相機或手機興沖沖地跑步前進,一頭扎進人堆,讓模特兒們檢查。考察通過以后,大家再瀟瀟灑灑地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自己,有時候,我也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樣的情懷,讓我們外出時不厭其煩地拍照呢?也許,是由于華人這個集體熱愛懷舊,或許也是為了分享時看圖說話的緣由吧!
想著想著,我們到了一處面對大海的林蔭下停下了腳步,同學找了塊干凈的石頭愜意地坐了下來,老鄉在我右面的岸邊游戲這海風。左邊的老同學安靜地坐下來眺望著浩渺的遠方,不一會兒,看著遠方出了神兒的他平和的說了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可是汪洋不長植被,哪里來的春暖花開呢?”
聽了他的話,我很吃驚。是啊!大海不長植被,怎么能開花呢?我順著他眼睛出神的方向望去,似乎也想著去找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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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7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