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申明:本文參加“423簡書故事節”,本人承諾文章內容為原創。
1.
一臉懵逼的站在機場大廳里,安檢大姐把我的雙肩包翻了個遍,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盯著我。
一盒安全套,一瓶人體潤滑油,一包衛生巾,一張畫,兩套sk2神仙水,兩只現烤的北京烤鴨。
“小伙子,液體的超過100ml不能帶上飛機哦,你看這兩包醬汁兒就超標了吧!“
人生第一次做飛機,就尷尬的一逼,我把耳機摘下來,慌慌張張去辦托運。
想到馬上能夠見到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這次飛往意大利,我一定不會讓她再等了吧!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和她的劇情比較偶像劇,剛開始的時候,我自己也不信。
仔細想來,我們相識已經7年了。
2011年冬天,我大二,那個冬天格外的冷,連著下了幾天的大雪,這場雪讓北京一瞬間又成了北平,冷的只想讓人縮在被窩里。
我攢了三個月生活費買了部手機,國產山寨機,單純的小白,30m能用一個月。那時候跟舍友在宿舍看邊看黃書邊yy,日子過得頹頹廢廢,自從有了手機微博讓我大開眼界,qq讓我不再孤單。
我和她是網上認識的,對,那時候流行網戀,班里已經有幾個網戀過了的都分手割了腕,小春跑來對我說,別做夢了,網戀就tmd不可能。
小春說自己早就是過來人了,聊了個江西的妹子,聊得十分開心,天天老公老婆的叫,本來幻想著那姑娘傻里傻氣可愛迷人,長發及腰,忍不住去跑去網吧跟小媳婦視頻,視頻里的她讓小春嚇啥了:五短身材,頭發染的跟彩虹旗似得,穿著暴露,嫻熟的吐著煙圈。
小春三觀受到了摧殘,拋下一句話:在網絡上,沒人知道你是一條狗!
但那時候的我很天真,母胎單身,就像一張白紙,盡管我和她隔著2145.2公里,我在北京,她在廣州。
那天我把我的一張裸體女子油畫發到微博上,有個小姑娘在下面評論:流氓!
我一臉懵逼,回道:怎么啦?
她說:我粉你很久了,覺得你是個正派青年呢,居然畫這么污的畫!
看她那么認真的樣子,我連忙解釋:藝術!藝術!
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她讓我幫她畫一張肖像畫,發來一張自拍照,是一個清純干凈的南方姑娘,第一眼我就心動了,可恥的想追她。
我發現她比我更白紙,我打算在這張白紙上留下一副油畫。我們聊得很盡興,像是忽然間大腦被她的語言和樣子占據,在這個世界只有我和她,通過一條線相連,好奇而又興奮。
我們互換了照片,發現竟然都是對方喜歡的樣子,一見鐘情。于是我們每天瘋狂的聊天,互道晚安,隔著屏幕都能夠如此的愛一個人,應該算是真愛吧。
我們約好一起努力掙錢,一起去環游世界,一起嘗遍各地美食,然后選擇一處小城過簡單快樂的生活。
我問她:你向往的愛情是什么樣子的?
她想了一會兒回道:閑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
真美的生活啊,讓我向往不已。
這成了我的動力,為了這一幕的到來,我也要好好的努力了,我不想讓她等太久。我知道我遇到了一個好女孩,可能錯過她我這輩子都再也遇不到了,也許異地戀很苦很累,但是我認定她跟別人不一樣。
我跟她說我的夢想是做一名畫家,一幅畫可以賣好幾百萬的那種。
她說她想做畫家的妻子,為丈夫磨顏料洗毛筆的那種。
一拍即合。
除了聊天,我們還打電話,寫信,寄禮物,仿佛這個世界上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就是為我倆量身打造的,最瘋狂的就是,電話費成了我最大的開支。
給她畫的那幅肖像畫,我把她畫的很美,藝考都沒這么認真過。她說先把畫放我這,等她畢業來北京找我,然后把它貼在我們家的墻上,我的人生從那時起第一次所有期待。
2.
4個月后,我們籌備第一次見面,為了節約時間和錢,她提出我們各走一半,中間集合,于是我們各自做火車去杭州,然后再去游烏鎮。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她,比照片上更加的可愛,皮膚白皙,眼睛清澈的如西湖一般,倒映著周圍的山水。
她靦腆羞澀,我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后來我才聽她說,不好意思當著我的面吐籽她把山楂籽都給嚼碎咽了。我笑她傻,跟我還有啥不好意思的,她只是笑,像春天里的風一樣。
我把她高高得舉過肩頭,她只有155,而我有185,她說那天是她距離天空最近的一次。
一來二往,水到渠成。
我們經常逃課見面,把坐標定在南京,黃山,成都,然后見面彼此擁抱,她說自己出門不喜歡帶腦子,只需要跟著我走就好,我會提前查好所有的攻略,訂好車票,讓她乖乖跟著。
她體力不好,走不了多久就會累,我會坐在路邊的小長椅上,然后讓她坐我身上,給她做人肉板凳。
她說:我好像坐到了一個不可描述的東西上了,硬硬的。
我大笑,她掙扎著想要起來被我一把抱住。
“乖,別鬧。”我我把頭埋進她頭發里,用力吸著她身上花香般的氣味。
我跟她說,這是我長這么大最快樂的時光,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我想時間靜止,就留在這一刻好了。
”花言巧語。‘她噗嗤笑了,矜持而又歡快。
“抱我,勒死我的那種。”她壞壞的笑。
好!
那天我卻決定不矜持了,在成都一家破舊的小旅館里,我想吻她,可老是鼻子碰到一起夠不到嘴,她讓我歪著頭親,這才親到,從嘴唇到脖頸,緊張到滿頭大汗,她得臉漲的通紅。
小旅館隔音不好,能夠清楚的聽到外面車喇叭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開始向著跟深的地方探索,我們都不說話,我能感覺到彼此的每一寸肌膚都那么熾熱,每一滴汗水,每一聲呢喃,每一顆狂躁的心都表達著我們的愛意,那一瞬間,我有一種至頂的快樂,我想她也是,她不再矜持,像一條海里的魚,歡呼跳躍,逆水搖擺,在風浪中沖擊。而我如一匹野馬,在狂風野草中奔馳,汗如雨下。
“怎么樣?疼不疼?”我輕聲的問。
她搖了搖頭,把臉埋在枕頭里。
那之后,我認定了,這輩子之屬于她一個人。
之后每一次見面都是那么的珍貴,可每次見面我都會變得羞澀,盡管如此還是要可勁的干壞事,從出租車后座,一直親到賓館,想小孩一樣讓她坐到懷里,一直一直都在臉紅心跳,但是滿滿的都是歸屬感,每一次都有初戀的感覺。
再后來就越來越不要臉了,在公共場合都能親親,地鐵,廣場,火車站,我跟她說別怕,反正也沒人認識,有一種把她帶壞了的羞恥感和刺激感。
做愛能我們帶來的愉悅,世上鮮有事物能夠與之匹敵,戀人之間相互牽手,擁抱,接吻,一起同居,做飯,逛街是必要的,但是異地的我們把這些全部都抽離,少有性愛,少有陪伴,安全感稀薄,在我看來,好在網戀最大的好處就是純粹,我愛你,但我不會去試圖馴服你的肉體。
我想通過詩歌,日月,看穿你的輪廓,擁抱你的奮勇,吸允你的倨傲,慰藉你的貧瘠,才會對愛有更深刻的相信,我也曾安慰自己,能夠熬過異地的愛情才值得珍惜。
3.
2012年,在世界末日前夕是我的生日。
網上瑪雅人對末日分析的頭頭是到,我對此有些期待,我想當2012來臨的時候我會去找她,然后抱著她,像泰坦尼克號沉淪時一樣。
生日那天,發現室友們鬼鬼祟祟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他們想要給我準備一個生日禮物,或許是個飛機杯,也可能是塊大蛋糕,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是她來了,趕了一夜的火車,偷偷聯系上了我的室友。她帶來了她們那的特產,一顆大榴蓮。
我一把撲上去將她抱住,親吻她的頭發,撫摸她坐了一夜硬座疲憊的身體,我的心從未為誰這么疼過。她說要在末日之前為我短暫的人生好好過一個生日。
那天在室友們的起哄下我喝的迷迷糊糊,室友紛紛表示他們也相信愛情了,小春氣得吹鼻子瞪眼,說我太幸運,有了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上輩子肯定拯救過世界吧。
吃完飯我和她單獨去郊外吹風,我感覺肚子里翻江倒海,顧不得象形,一頭專進旁邊綠化帶里就吐。誰知,里面大罵一聲:我操!然后一對男女提起褲子落荒而逃,嘴里罵罵唧唧。
她在外面笑的合不攏嘴,一邊笑一邊嘲笑我:不能喝就少喝,自己難受不說,還壞了人家的好事。
我故意讓她背著我走,185的大高個壓在她被上,把她累的氣喘吁吁。
這一年我21歲,21歲的生日刻在了我的記憶里,想忘也不可能忘掉了,送她走的時候我給她買了臥鋪,看著她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樣子,我有一種揪心的痛,我終于明白,異地戀是多么的煎熬。
于是我們覺得生活需要儀式感,盡管不在同一個城市,也要有著虐殺單身狗的技能。
我們在同一時間看一部電影,321一起播放中間不暫停,好像兩個人在一起看一樣,然后就聽她打來電話被電影感動哭的稀里嘩啦。
我們在淘寶買一樣的情侶裝,穿上走在各自校園里,等我們穿過2145.2公里相見的時候,依舊穿著情侶裝見面。
我把北京的烤鴨,驢打滾,茯苓餅寄給她,她把廣州的老婆餅乳鴿,菊花糕寄給我,這樣我們就能吃到兩個地方的特產,了解彼此家鄉的文化了。
在一起得日子,總覺得時光過得太快,仿佛稍不留神就會偷偷溜走。那時候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等我們老的時候還可以一起慢慢回味。
4.
2013年秋天,大四,我們分手了。
我本以為就要堅持到畢業,馬上就能夠在一起了,可我沒想到會那么的突然。
在此之前,我們盡管每次吵架都會以和好收尾,但是她不斷的提醒我,她沒有安全感,她看不到未來的方向,當我們彼此擁抱的時候不再是對方,而是自己可憐巴巴的影子。
我們開始冷戰,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也許是她已經感到疲憊了吧,從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想過跟她將來的無數種可能,走到這一步也在預料之內,但我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想要我給她承諾,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可我說了她依舊不信,她怪我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怪我太過顧慮未來的轉變,我完全能夠理解處在愛情里的人患得患失的情緒。
她說她愛我,但她很累,厭倦了每次守著手機等我的消息,擔心有一天會失去我,她說我的出現讓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凌亂不堪。
但我對未來也是一片迷茫,臨近畢業,實習的時候跟老板吵了一架,想要和她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畢業旅行卻發現自己身無分文,發誓成為一名畫家,被人嘲笑碎了一地的夢想,貧窮,潦倒,迷離,失望,畢了業才知道北京是這么的壓抑,拼命擊打著年輕人可笑的夢想,這一年我沒遇到一件稱心如意的事,最讓我傷心欲絕的是她提出來分手。
時間和忙碌,如同一把鋸子,一點點的將我們分開。
她跟我說:我考慮了很久,但我還是很累了,我每天都在猜忌中度過,與其這樣不如做朋友吧。
呵,第一眼就心動的人,還怎么做朋友?
我挽留,認錯,保證,都沒有用,給她發消息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我提出想要去見她最后一面,當面說分手,被她一口回絕,理由是怕再見到我自己會后悔。
借口罷了。我想。
那一夜我抱著她的肖像畫,回憶過去種種,哭的像個孩子。
在最沒有能力的年紀,遇到了想一生照顧的人,也許終究會以離別收場。
室友喊我去喝酒,我喝的大醉,聽旁邊人唧唧歪歪說著安慰人的話語,用酒精去麻醉我千瘡百孔的心和搖搖欲墜的自尊。
喝醉了我們去酒吧k歌,這是我第一次去酒吧,看到人們在我面前激情澎湃的激舞,仿佛更加映襯了我的落寞,我被一個一直暗戀我的女生強吻,我主動去吸允她的唇瓣,用舌頭激烈的掠奪她的舌尖,滿足的看她沉醉迷離的眼神。
然后我獨自跑到到地鐵角落里,不停的罵自己渣男,面對灰暗的墻角,不自主的抽泣,心里特別希望世界末日來臨,活著那么累,全都死了拉倒。
那年我22歲,我失去了人生最寶貴的一切。
4.
2014年我畢業,她發消息給我說,她去弗洛倫薩留學了,研究生。
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個北漂,住在地下室里,在一家繪畫培訓班當老師,生活頗為窘迫。
這么久沒聯系,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也許我根本就配不上她吧,她變得越來越遙不可及,她離得我更遠了無論是距離還是內心。
中午老同學聚會,我和人喝了瓶白酒,恍恍惚惚的睡去,一覺醒來人都走光了,屋里昏暗,我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聲音顫抖著跟她說:“我...tm想你了."我只聽見她在那邊哭了,邊哭變說:“以后我們再也見不到了吧”霎時,淚如雨下,喝的酒讓人胃里翻江倒海,鼻血也留個不停,平生第一次覺得深陷孤獨,揪著心得痛,青春已經再也回不來,你走后,我過的不開心。
后來,她在歐洲那段日子,在這期間我們各自談了戀愛,然后又分手,對我來說戀愛好像缺了點什么,她跟我說戀愛沒有想象中的感覺了,還是一個人好,說不定要做一輩子單身狗了。
時間如水,往事如昨。
一晃兩三年,有時候我會做夢夢到她,這個我深愛的女子,夢到她和我一起過上同居的生活,夢中醒來,一陣失落,現在的我已經是暗戀罷了。
她在歐洲旅行,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我寄來一張明信片,上面寫一句問候。期間她回國來找過我,我們像普通朋友那樣一起吃飯,然后散散步,兜兜轉轉。
漸漸的我們又開始無話不說。
有次她打來電話,說,快聽,聽到海浪的聲音了嗎?
電話那頭是呼呼的風聲,她扯著嗓子跟我說現在在愛琴海,這里太美了,像夢境一樣,你來的話一定能把它畫出來。
我說,一個人看海不寂寞嗎,需不需要人陪啊。
“寂寞啊,要不你來陪我,正好快畢業了,陪我畢業旅行,然后接我回家吧。”
我激動不已,跟她約好了時間,要去意大利找她,問她需要帶點什么東西,她說特想吃一口北京烤鴨。
第二天,我看到她的朋友圈發了一條說說,配了一張愛琴海的照片:有召即重來,若亡而實在。
后來我去百度,原來是胡適寫的一首詩,全詩是 :
為你起一念,十年終不改。
有召即重來,若亡而實在。
看到詩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