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臨近高考的時候,總可以在網上看到關于“衡水中學”的信息。雖然“高考”這兩個十分扎心的字眼已經離我很遠了,可是每當我想到時,總感覺一切如在昨日。
刷微博的時候,看到了“衡水中學”的視頻。內容已經不足為奇了,和以前所看到的差不多。永遠匆忙的身影,永遠洪亮的讀書聲,永遠滾燙的夢想。
記者采訪過程中得知有的同學睡覺不脫襪子,只是為了節省時間起床可以快一點,吃飯只用五六分鐘,為的是有時間可以走著回教室而不是跑,洗漱在開水房完成,學校規定不讓使用手機所以公用電話亭都是爆滿的狀態。這些類似的新聞在我上高中時也聽說過,當時很慶幸,雖然所在的高中也在模仿衡水中學的教育模式,但好在沒有達到那種強度,我一度十分慶幸這一點。
我至今都難以忘記,整個高三我困到什么樣的程度。我難以想象我是怎么堅持下來的,為了早上可以多睡幾分鐘,買了早飯后一邊奔跑一邊在路上吃,后來胃越來越不好,有一次剛爬上樓梯快到教室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惡心急忙去衛生間,早飯全部吐掉,眼淚在這個過程中被硬生生地擠了出來,耳邊是打掃衛生的同學在水龍頭下清洗拖把的聲音,我用冷水洗著臉,閉著眼睛,那一刻我覺得,高三太難了。
可是,現在卻覺得那些經歷真的算不上什么。比起衡水中學的同學,這點努力仿佛真的是微不足道。
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講,高中那三年,即使犧牲掉絕大部分的娛樂時間都不算過分。在我們高中學校的班級,大部分人都是農村的,少數是在縣城居住。不是市里數一數二的高中,學風上也算不上太好。那時候比別人努力一些,就有種自己已經很努力了的錯覺。這種無法跳出所在的環境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心理,其實真的很害人。
在那條采訪視頻中有個老師說道,農村孩子的家長,別說學區房,就是在市里弄個房也弄不出來,只能培養自己的孩子長能耐,學習好才能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這些話說的太真實了,真實到會刺痛人。
對于農村的孩子而言,高考其實是最容易的一條出路。如果沒有高考,要么在村子里面面朝黃土背朝天,要么去城市里打工掙血汗錢,那是真的血汗錢啊。
當經歷過高考后才會慢慢發現,如果考了一個不怎么樣的大學,以后再想獲得好的出路要付出的努力遠遠比那三年多得多,更關鍵的是,以后要付出的努力已經再也不像高中那三年一樣只需要拼命學習就可以了。
也許你本身有很強的能力,卻因為所畢業的大學沒有什么名氣而直接被拒之門外,也可能會因為沒有種種硬關系而敗下陣來。除非你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你要比那些人優秀太多,你才能獲得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對于幾乎一無所有的農村孩子來說,一切則會變得更加困難。
高中,怎么說都是很值得回憶的吧。有時候在微博上會看到有人說很希望一覺醒來自己在高中的課堂上,老師還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著試卷,自己的口水已經浸濕了課本。可是,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啊。
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夢醒后回到高中,眼前是我那本還沒有做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班主任正偷偷地站在教室后門往里看,我慶幸自己可以敏銳地醒來,不然一會他肯定會輕輕拍我的肩把我叫醒。小組里的同學都在安靜地做卷子,班里總還是會有人忙里偷閑拿著鏡子整理頭發,也總有人看著圓錐曲線的題目一臉愁容。我一定要比當時學的更加努力,因為我已經知道高考究竟有多么重要。
但是,真的,都回不去了。
我們這一生都在追求著更好,我們也在用這一生的時間去創造更多更好的回憶。
高中時期無論再難,當我們走過那段歲月后,再說起來總可以云淡風輕。那三年,關于友情,關于愛情,關于青春,關于成長。也許很短暫,也許很漫長。
未來的日子也會一樣吧,如果你偶爾覺得孤獨了,可以來這里,我會聽你說,也會講給你一些快樂的事。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