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至半路的時候,明臺漸漸覺得身后有些不對勁,憑著本身的直覺,知道自己是被人跟蹤了。
? 來不及想太多,加快腳步往前走,轉身來到了一個小巷,背靠墻,正想暗自吐一口氣的時候,身后的聲音響起:“明少爺,你好。”
? 聽聞聲音,明臺猛的一下回過頭去,從褲袋里掏出槍,拉開保險對著那人額頭陰狠的說道:“說,你究竟是誰?為何跟蹤我?到底玩什么把戲?”
? 鄭寅慢慢舉起雙手,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笑臉說道:“明少爺,千萬別沖動!我今天前來,不是來害你,而是想幫你!”說著把對準自己額頭上的槍口緩緩挪開。
? 明臺雙眼驚詫的看著眼前之人。心里悄悄打鼓,只見那人雖然面帶微笑,但是明臺覺得這笑容的背后,隱藏著更為復雜的事情。
? “這位先生,你我素不相識,況且您剛才說的那番話我聽不懂!”明臺說完轉身就走。
? “我真是沒有想到,明少爺竟然可以這般忍氣吞聲,咽得下這口氣!我原本以為明少爺,是個有理想,有抱負之人,哎~看來,是我料錯了,你根本是個孬種!”鄭寅嘲諷的說道。
? 剛往前才走了兩步,就被背后的言語駐了腳步。明臺看著面前之人,臉上盡顯不屑和嘲諷之意。明臺心里暗自覺得奇怪,這人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明臺畢竟在軍校訓練過,靈敏度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強。心里的答案告訴他,這個人絕不是什么簡單之人,今日跟蹤他前來,一定是另有目的。
? “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明臺拉住那人的領子問道。
? “千萬別激動,明少爺!鄭寅淡淡的開口說道。”拉著領子的手,慢慢松開,但是雙眼依然直瞪著他。
? 鄭寅嘆了口氣佯裝遺憾開口說道:“明少爺,你真的憋的住這口氣?戰友的枉死?心愛女子的慘死?被上司的處分,明少爺你不覺得冤屈嗎?”鄭寅說的這番話,字字句句都戳中他軟肋。他何嘗不想為自己的戰友,為曼麗報仇!每每到了午夜夢回的時候,曼麗的倩影總是徘徊在自己的眼前;明臺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凄慘而又不舍的話語總是一遍又一遍在耳邊響起。拿起照片手指輕撫起女孩嬌美的面容,深情的眼眸注視著佳人,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雙眼……
? 本身這次擅自回到上海,就有私心,一方面是為了已經犧牲的戰友和曼麗報仇,另一方面想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無用之人。
? 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七寸。鄭寅自然是知道明臺的七寸在哪里!也調查過這個叫于曼麗的女子,是他一生最深的痛處。加上這個毒蝎本身就是一個容易情緒沖動,血氣方剛,不甘受屈,不懂隱忍克制。這種性格的人,往往是最好拿捏的,只要稍稍一點,就能輕而易舉點到他的痛處。
? “明少爺,我要是你的話,一定不會讓你的戰友枉死!也不會讓心愛的女子白白犧牲!更不會,讓自己憋著口氣,滿腹委屈!”鄭寅直言不諱道。的確,以明臺自身性格來講,本來就是個有仇必報之人,再說這次更是為了自己的戰友和曼麗。還有一向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明臺,一點小委屈都不愿受,更不用說如今這般委屈呢?
? 看著明臺此時不甘戴著仇恨的眼神。鄭寅心里冷笑著:“明少爺,鄭某,愿意幫你一把!”鄭寅態度誠懇的說道。你?愿意幫我?為什么 ?給我一個理由?”明臺皺著眉頭問道。
? 不錯!明臺確實是很想報仇,但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沒有人會無緣無故,不計一切的幫助他,天上也不會掉免費的午餐。
? “明少爺,不愧為聰明之人!當然,我也不會白白什么都不要!其實,我想與明少爺你做一筆買賣!”
? “什么買賣?”明臺問道。
? “我這里有份情報,相信明少爺您一定感興趣!”但是,明少爺你應該了解,既然是買賣就應該是雙方面的交易!我說的對嗎?明少爺?”鄭寅笑臉問道。
? “那照你的意思是?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些線索?”明臺很想知道,自己做的買賣究竟是什么?
? 只見鄭寅湊近明臺耳邊,輕聲說道。我不干!”明臺想都沒有想,一口回絕道。
? 見此明臺會有這種反應,也是在他鄭寅意料之內。他拍了明臺的肩膀耐心的說道:“明少爺,千萬別誤會,我絕不是讓你做什么出格之事,也不會讓你做對不起家人之事!”再說,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證不會有第三人知曉。何況,我也為明少爺你感到抱不平啊!如你這樣有才干,有膽識的軍官,理應受到表彰,上級的器重。而不是一肚子的窩火委屈沒人理解,沒人傾訴,甚至無處申冤!”
? 此時的明臺心里已經被鄭寅說的有些動搖。雖然他知道如果他做的這件事情萬一被他大哥發現的話,那么他的下場自是不必多說。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不想就這么輕易放棄這個復仇的機會。最終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嘆了一口氣,咬了咬嘴唇。暗聲說道:“成交!不過,先生,你最好記住,你向我說的那些保證!不然的話,即使是我要下水被淹死的話,我也拉你一起墊背的!”明臺知道,自己必須把話都說在前面,同時也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只不過,之后明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做的這些事情險些讓自己的哥哥陷入危局,形勢處于被動中。
? “當然。”鄭寅點頭說道。不過,明少爺,這些事情萬萬不能讓你家人知道。”
? “我知道。”明臺點頭說道。
? 鄭寅將一張小紙條塞在了明臺的手里,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我們下一次見面的地方。”明臺用力握緊手里的紙條,然后把他揣進褲帶里。
? “先生,你和說的話,要我辦的事,我都已經記住了。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 “請便,明少爺!”鄭寅開口說道。
? 望著明臺離去的背影,鄭寅嘴角列出一絲冷笑。他明白,這位明少爺已然成為他棋盤上任他擺布的一粒棋子;也成為他的魚餌正在悄無聲息的上鉤。
? 明公館里,明誠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用膠水努力修復那只青瓷杯。花費了一些時間,終于把它粘好。但是,始終有個裂痕,心中不免有些遺憾。拿起修復好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里。
? 看了看墻壁上的掛鐘,知道大哥大姐馬上就要回來了。于是,下了樓。
? 這時,阿香正端著一大碗雞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差一點打翻。明誠看到立即接過手說道:“小心點,手沒事吧?”沒事,謝謝阿誠哥。”阿香笑笑說道。明誠幫阿香雞湯端進客廳的餐桌上。阿香有些急切的說道:“阿誠哥,你看這么晚了,小少爺還沒回來,要是被大小姐,大少爺知道的話,一定會發脾氣!”明誠拍了拍阿香的頭說道:“別擔心,會沒事的。”雖然在安慰著阿香,其實心里也在擔憂著明臺這小子。心里想到,這小子千萬不要在外面惹事,他了解明臺的性格,更加知道此時的明臺腦海里都是報仇的怒火,他擔心明臺會被有心人利用還蒙在鼓里,仍然不知情。
? “大少爺,大小姐,你們回來啦。”阿香的聲音響起。明誠聽聞聲音,走了出去,笑容燦爛的說道:“大哥,大姐,你們回來啦?”
? 明樓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明誠。雖然臉上呈現著微笑,身為兄長的他,從小看著這個孩子長大,怎會不知道這孩子在努力的掩蓋著自己身體的不適。
? 明樓上前,臉色慍怒的喝道:“誰準你又擅自出院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么回事啊?”大哥……”明誠正要回答的時候,就被明鏡搶聲開口道:“明樓,你干嘛對阿誠這么兇!你弟弟受傷,不曉得關心一下!我看平時都是你把什么事都丟給阿誠做,把人累成什么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尤其是他的胃!”
? 明樓被明鏡訓的無言以對,心里也深知自己一直愧對著阿誠。哎……大姐,我錯了!”任由對外呼風喚雨的明長官,此時在長姐面前,也只能低著頭乖乖認錯。
? 明鏡沒好氣的撇了明樓一眼。拉著明誠的手,心疼的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從來不懂得怎么照顧自己!”
? 明誠的內心頓時如和風喣暖般沾滿了整個心頭。上前抱住明鏡撒嬌道:“大姐,我沒事!”明鏡點了點明誠的額頭說道:“你呀!一直都這樣!”
? “可以吃晚飯了。”阿香說道。姐弟三人,坐在餐桌前。明鏡不見明臺,想來是自己把他訓了一頓,應該還在鬧情緒,不論怎么樣,終究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弟,心里難免有不舍。
? “明臺人呢?”正當阿誠開口的時候,門被推開,明臺一看眼前的情形知道自己不能再惹大哥生氣,加上自己也有事要做。
? “阿誠哥,我不小心把你的杯子給打碎了,這個是賠給你你的!”明臺有些理虧的說道。
? “你去阿誠的房間干嘛?”一旁坐著的明樓冷不丁的開口問道。明鏡也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明臺怎么跑去阿誠的房間。
? “大哥……我……”明誠接過明臺手中的杯子說道:“沒事了,吃飯吧!”明樓自是明白,阿誠又在為明臺這小子說情。可惜,明臺卻始終不懂得明誠這片苦心。他深怕明臺會為了所謂的復仇而走火入魔。
? 想來明臺已經在家有一段時間了,想打電話通知毒蜂把他領回去好好訓練訓練,實在不行就從底層士兵做起,不能讓他一直在家什么事都不干,還闖禍!
? 晚飯過后,明樓打了電話給毒蜂,說道趕快把明臺領回去。然而毒蜂給的回復卻是尚未過考核階段。毒蜂不是傻瓜,好不容易把燙手山芋扔掉,豈會又重新撿起來。
? 和毒蜂通好電話,明樓氣的想問候他全家,尤其是他!不過換位思考的話,明樓他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書房里,明樓手扶額頭,正在思考著……
“大哥,喝些熱茶吧。”明誠把茶放在了茶幾上。看著明樓不是很好的臉色,明誠關切的問道:“是在想明臺的事嗎?”哼!”明樓冷哼一聲說道:“我才不管這臭小子!只想毒蜂趕快把他領回去,省的讓我們心煩!”
“口是心非!”明誠脫口而出。明樓抬手想打明誠的頭,結果被明誠身輕如葉般靈活躲過。你小子,說話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看來我要好好重整一下家風!”明樓佯裝怒道。
明誠抿嘴笑笑不語。實則在他的心里,做了另一番打算,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讓明樓知道而已,也意味著一旦做出這個決定,他必須要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尤其是在戴老板面前。
“這小子在你房間里,沒有得到什么答案吧?”明樓抬頭看著明誠問道。
“沒有,我抽屜都鎖住了,桌上也沒有重要的文件,電臺也藏好了。”明誠淡笑著說道。
明樓點點頭。隨即神色正了正說道:“給我好好看住這小子!我擔心他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擔心他被某些人利用!”
“放心吧,大哥,我會看住他的!”明誠心里也在擔憂著他們家的小少爺。
這時的明誠怎么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始料未及,更無法想到自己一手培養的冰寒會為此送命。
匯報完事情后,明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停下忙碌的他,漸漸覺得后背的疼痛再次襲來。身體的不適再次向他發出紅燈,只是眼下的時局,哪容得他歇息片刻呢?
第二日,冰寒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手頭上的文件,一切完畢之后。
關上門,看了看周圍沒有異樣,拿出一張紙條,用鉛筆輕輕的在紙條上劃過,紙條上字跡露出廬山真面目,上面清楚的寫著:桑葵病危。
看好紙條后,冰寒拿出打火機將它燃盡。神色變得冷峻清冷起來,緊緊握住手中的筆,清楚事情的后果的嚴重性,她知道首當其沖要做的事情,就是遏止事態惡劣的發展,有些人必然要鏟除,絕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