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鳳是一個樸實的農(nóng)村婦女，任勞任怨、勤儉持家。這一天，又是疲憊的一天，她系著圍巾，扛著鐵鍬，渾身臟兮兮的從地里回來。
一進(jìn)院門，兒子石頭就蹦蹦跳跳地從屋里跑出來說：“媽、我都餓了，你咋才回來？”
艷鳳摸著兒子的頭：“你先寫作業(yè)，媽這就給你做飯。你爸回來沒？”石頭說：“沒回來，我爸都好幾天沒回來了。”“不回來更好，就當(dāng)他死外面了。”艷鳳說。
艷鳳放下鐵鍬，拉著兒子走進(jìn)屋里。兒子拿過書包，開始坐在桌子旁邊寫作業(yè)。艷鳳摘下圍巾，抖落一身的塵土，端過洗臉盆，開始洗臉。
石頭一抬頭，看見朱大壯晃晃當(dāng)當(dāng)?shù)膹拇箝T外進(jìn)來。他放下手中的作業(yè)，來到屋外，拉拉媽媽的衣角，小聲地說：“媽，我爸回來了。”
艷鳳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拍拍兒子的肩膀，疼愛地說：“兒子去進(jìn)屋寫作業(yè)吧。”
朱大壯手里拎著半瓶白酒，滿口酒氣地站在艷鳳跟前，沒好氣地說：“飯好沒？我餓了——我要吃飯——。”
“我剛從地里回來，才洗把臉，這就做飯，你等會。”艷鳳小聲的回答。
“這他媽都幾點了，你還不做飯？”朱大壯沖艷鳳吼道。艷鳳依然小聲帶著埋怨的說：你都多少天沒回家了？地里的活兒不得干呀… …我又干活又做飯，總得倒開空吧！
朱大壯揚(yáng)手給了艷鳳一巴掌：“你少他媽跟我啰嗦，趕緊整飯去。”措不及防的艷鳳被朱大壯打倒在地哭泣著說：“家也不回，活也不干，孩子也不管這日子沒法過了。”
石頭看媽媽受了委屈急忙：跑過來拉媽媽：“媽、別哭了，起來吧！媽——起來吧！”見媽媽沒有起來，石頭怯怯地對朱大壯說：“爸、你以后別老打我媽了——我媽干活多累呀！”
朱大壯使勁兒把兒子推到了一邊：“你小子也他媽來教訓(xùn)老子，給我滾一邊兒去… …”說著，石頭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看到朱大壯對兒子也動了手，艷鳳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和朱大壯撕打，結(jié)果又讓朱大壯推了個大跟頭… …
最后，艷鳳鼻青臉腫地帶著孩子離開了家。望著艷鳳娘倆的背影，朱大壯操起放在窗臺上的半瓶酒使勁兒朝地上摔去，嘴里還忿忿地罵著：“你個敗家娘們兒，滾——滾的越遠(yuǎn)越好——有種你就永遠(yuǎn)也別回來，好他媽給我倒地方！”
兩天后的一個下午，回了娘家的艷鳳正在給兒子輔導(dǎo)作業(yè)。
艷鳳：“石頭、你細(xì)心點，怎么這么馬虎呢，看這道題又做錯了。”
石頭：“媽、咱還回家不？”
艷鳳：“你看你這孩子，我給你講題呢，怎么老往別地方扯呢？”
石頭：“媽、我想回家，可還怕我爸打咱倆。”
艷鳳：“你還算不算題了？跟你爸一樣的沒出息！”
石頭抬頭往窗外看，然后突然緊張起來：“媽、快看！我爸來了！”艷鳳抬頭望去，果然朱大壯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中央。
朱大壯一進(jìn)屋就滿臉堆笑地和老丈人，丈母娘打招呼：“媽、爸，做飯呢，我來接艷鳳和石頭來了。”
艷鳳爸：“呦、大壯來了，吃飯沒？”
艷鳳媽：“你還有臉來？差點把他們娘倆打死了！”
朱大壯：“爸、媽，我跟他娘倆鬧著玩呢，我進(jìn)屋看艷鳳去了。”
艷鳳和石頭看見朱大壯走進(jìn)來，誰也沒吱聲。朱大壯沒話找話地搭訕起來:“兒子，想爸沒?”石頭抬頭看看朱大壯，還是沒吭聲，然后又把頭低了下去。
見兒子沒理自己，朱大壯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妻子，和妻子說“艷鳳、咱家豬都沒人喂了，你再不回去就餓死了。”
艷鳳冷冷的說：“別說豬餓死了，人餓死和我都沒關(guān)系… …你走吧，我和兒子不回去了！”
這時，艷鳳的爸媽先后從外屋進(jìn)來，坐到地上的沙發(fā)上。朱大壯又把頭轉(zhuǎn)向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央求起來“爸、媽你們勸勸艷鳳，讓她帶孩子跟我回家吧！咱兩個屯子離的也不遠(yuǎn)，有空再讓他們過來。”
艷鳳媽氣憤的說：“不回去！你那么對待他們娘倆，我可不敢讓他們回去。”艷鳳爸說：大壯啊，不是爸說你，咋還老動手呢！今兒個你表個態(tài)，要是以后不這樣了就讓他們回去！
話音未落艷鳳媽就打斷話說：回什么回？你說你個大老爺們兒，動不動就打媳婦兒，算什么能耐？
見丈人、丈母娘如此生氣，朱大壯說：爸、媽，這是最后一回，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們就給我一次機(jī)會吧！
“我都給你多少次機(jī)會了，哪回不是說得好好的，回家你就變樣兒！”一直沉默的艷鳳說。
朱大壯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立即發(fā)誓：“媳婦，我錯了！你就再原諒我一次，跟我回家吧，如果我再打你和孩子，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艷鳳爸一邊去拉朱大壯，一邊說“大壯、你看你這是干啥？快起來，一會兒吃完飯和艷鳳、石頭一塊回去！
“我說你這死老頭子，怎么給你兩句好話就找不著北了呢，孩子讓人打那樣兒，你不心疼呀？”艷鳳媽死活不同意艷鳳回去。
? ? ? 朱大壯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媳婦艷鳳和孩子石頭接回家。可是好日子沒過兩天，又不平靜了！
? ? ? 一天傍晚，朱大壯坐在床邊一邊泡腳，一邊抽煙。艷鳳在廚房里收拾著碗筷。石頭正在畫畫，畫著畫著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沖著廚房喊道：“媽、明天學(xué)校讓交30塊錢。”
? ? ? 艷鳳：“兒子、這又交的是啥錢呀？”
? ? ? 石頭：“是咱們興趣小組買畫板什么的錢。”
? ? 艷鳳：“兒子、媽沒有錢了，管你爸要吧！”
? ? 石頭抬頭看看朱大壯，突然放低了聲音：“爸、給我30塊錢吧。”朱大壯氣急敗壞的說：“這什么他媽敗家學(xué)校，老要錢，明天別念了，我沒錢！”
石頭無奈地看著朱大壯，又扯開嗓子向廚房里喊去：“媽、我爸說沒有錢。”艷鳳聽兒子這么一說，馬上從廚房里出來，她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站在朱大壯的旁邊。
“你前一段，不是剛從家里拿走1000塊錢嘛，怎么沒買啥就沒了呢？我手里就2000塊錢，給你1000，那1000都買種子、化肥了，現(xiàn)在真沒錢了，要有錢還能跟你要啊！
有錢，你就給兒子30唄！朱大壯瞪著眼睛沒好氣的說：“我買啥不買啥用你查問呀？告訴你沒錢就沒錢，少跟我算賬”
? ? ? 艷鳳：“誰跟你算賬了，這不是趕到這了嗎，孩子要交錢，我又沒有，你是他爸，不跟你要跟誰要啊！”
? ? ? 朱大壯：“愛跟誰要跟誰要——反正我沒有——別他媽跟我墨跡”。
? ? 艷鳳：“那你一天還管點啥不？地里活都不干，兒子也不管，就知道到時候回來拿錢，也不知道凈擱外邊干點啥… …”
? ? 朱大壯一腳踢翻了泡腳的水盆然后猛地向艷鳳踹去。艷鳳毫無防備地跌坐在地上…：“你他媽能不墨跡不？給我滾犢子！”
? ? ? 艷鳳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朱大壯的鼻子質(zhì)問他：“你屬瘋狗的呀！擱我媽家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怎么又犯病了？我就知道你根本改不了，知道你這樣，我就不該跟你回來！”
? ? ? 朱大壯：“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啊？接你回來是讓你給我掙錢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兒，真以為老子會好好跟你過日子呀！別做夢了… …”
? ? ? 艷鳳伸手想打朱大壯，反被朱大壯揪住頭發(fā)一下一下向墻上磕去。石頭一邊哭一邊哀求著朱大壯：“爸、別打我媽了！爸、求求你別打我媽了… …”
“朱大壯，你個遭雷劈的！你要打死我呀——我他媽再也不和你過了… …”艷鳳哭喊著。朱大壯無法抑制自己的怒火，打得更加厲害！
“我叫你罵！叫你罵！” “爸，別打了——別打了——放過我媽吧！”石頭的哭喊聲驚動了鄰居們。這時聽見動靜的鄰居過來拉開了他們，朱大壯悻悻地離開了家。
? ? ? 轉(zhuǎn)眼間，朱大壯又好幾天沒回家了，這天艷鳳一個人在家的院子里干活，突然發(fā)現(xiàn)離家多日的丈夫帶著一個年輕人的女人走進(jìn)了大門。
望著眼前的一切，艷鳳終于明白丈夫為什么經(jīng)常不回家，為什么總是回家要錢，她的心里頓時火冒三丈，可是卻裝作什么也沒看見，仍然在默默地干活兒。
朱大壯沖著干活的艷鳳嚷起來“你他媽是木頭啊？沒看見來人啊？”艷鳳沒有作聲。朱大壯把艷鳳從園子里拽了出來接著說：“趕緊買點菜去，我朋友姚倩來了……以后我跟她合伙做買賣給你掙大錢！”
艷鳳瞪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強(qiáng)壓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地朝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吐了口唾沫：“呸！不要臉的狐貍精。”
姚倩一步三搖的走到艷鳳面前說：“喲，這是嫂子吧，我叫姚倩，以后朱哥和我一起做買賣，還請嫂子多多支持呀！”
艷鳳嘲諷地回應(yīng)著：“哼！做買賣！我看你是把自己賣了吧？你年輕，肉值錢”。姚倩嗲嗲地湊到朱大壯跟前：“朱哥，你看她——怎么罵人呢？”
? ? ? “你別像個木頭樁子似的，趕緊買菜，做飯去！”朱大壯使勁兒推了艷鳳一把，可艷鳳還是沒有動彈。
姚倩見狀嬉笑道：“喲、朱哥，這點兒主你都做不了呀？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去朋友家了，晚上給我打電話。”說完姚倩扭扭噠噠地向外走去。
? ? ? 看見姚倩走了，又被姚倩的話一刺激朱大壯瘋狂地向艷鳳撲過來，不分頭和屁股地大打出手，嘴里還咒罵著：“你他媽成心和我過不去是不？一點面子也不給老子留，真是活膩歪了，我打死你… …”
? ? ? 艷鳳一邊躲閃著一邊往屋里跑；朱大壯緊追不放。艷鳳跑到屋里從抽屜里翻出了戶口本，朱大壯乘機(jī)又給了艷鳳兩個嘴巴子。
“朱大壯、你這畜生，你有人了，我給你倒地方，咱倆離婚去！你打我也沒用，今天這個婚咱離定了！兒子跟我，你得給我拿撫養(yǎng)費(fèi)！”艷鳳氣喘噓噓地說著。
朱大壯一聽離婚更氣：“離婚可以，但得我提出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提離婚？還要撫養(yǎng)費(fèi)，真他媽太讓老子沒面子了！我讓你離婚——我讓你要撫養(yǎng)費(fèi)——”朱大壯一邊罵著，一邊繼續(xù)對艷鳳拳打腳踢。
受盡家暴的艷鳳這時順手拿起一把尖刀，憤怒地向朱大壯刺去，但沒有刺中朱大壯，二人開始爭奪尖刀。
朱大壯一邊罵著：“敗家娘們”一邊去搶。在二人搶奪的過程中，艷鳳將尖刀刺進(jìn)了朱大壯的心臟，朱大壯雙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艷鳳，身體漸漸失去了平衡，倒在了血泊之中。
? ? ? 一直備受欺凌的妻子終于像一只憤怒的羔羊，用尖刀結(jié)束了丈夫性命，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但給我們留下的卻是深深的反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