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分了科,祝曉顏和大神都選了理科,還是留在原來的班里,只有幾個同學選了文科,空缺被幾個外班的同學補上。這些小插曲只是倏忽一現,該怎么學習的還是怎么學習,該熟悉的還是怎么熟悉,就像他倆一樣。
自從那次突發事件之后,自詡英雄救美的陸寧朗就愿意跟祝曉顏說說“廢話”了,譬如“這道題都不會,這么笨你是怎么敢選理科的啊?”、“你是豬嗎?這明明是向下的摩擦力好嗎?”以及周末時的偶爾閑聊。
由于學校是全封閉式管理的,平時所有人都被要求住宿,只有周末才可以填表外出或者是回家住一晚,而很多人雖然家里就在市區也愿意留在學校好好學習,教室就成了全天候的自習室。
開始祝曉顏以為大神也是家在市區而不愿回家的好孩子,不過后來聊起自己喜歡的電影,她說自己喜歡鄉野的山水時,才聽他說自己的家鄉很美,然后便知道他原是生長在另外一個距離市區不遠的縣里,剛好是與她的家相反的方向,她當即很向往,陸寧朗看著她一臉驚喜和好奇的表情無語:“縣城不都是差不多嘛?!?/p>
“哪里,差很多好不好!”
陸寧朗歪頭:“噢?那你說說差在哪里?”
祝曉顏神秘莫測地笑了:“佛曰:‘不可云,不可云’”。然后看著一臉鄙夷的大神哈哈大笑,只不過,她覺得自己的笑,好像是在掩飾什么,她不敢再深究,草草結束對話,看了眼時間,起身去吃飯。
不過對大神的家鄉的興趣,就此停留在某個角落,不輕易想起,卻也不曾忘記。
每個周日下午,都是祝曉顏能量消耗殆盡的時候,可是她不想留在宿舍里睡午覺,還是想呆在課室,然后裝模作樣寫一小會兒作業就趴著睡下,臉朝著他,偶爾瞇開一條縫,偷偷看他。耳朵里塞著耳機,循環著一兩首歌,沉浸得剛剛好。
她總是喜歡單曲循環,因為這樣的話旋律一直都是一樣的,不會被時不時的切換而打擾到呼吸,是的,她能聽著入睡的歌,都是契合她呼吸的曲調,向來如此。她有時候也幻想,對方會不會突然好奇,像電視劇里那樣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耳機取下,戴著聽一會,然后就發現那個秘密?
不過想歸想,這件事還是沒有發生的,因為就算是聽了,有的歌還是沒有藏著秘密的。即便如此,在睡前,她在選歌時還是會有所猶豫,而對方從來不會知道她內心的糾結。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祝曉顏開始了一個人的演出,像導演一樣預測并思考劇情的可能走向,然后試圖把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都變得完美。
只可惜,終究只有一個人,劇場下方坐著的人,從來沒有抬過頭。
這個時候,她就明白了,青春是多么令人惆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