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于有時間,倒一杯清茶,不急不慢的寫一些東西,來上海不覺中已有十余年,從一臉稚氣,滿身激情的熱血青年到一身倦怠,滿眼混沌的中年,房子有了,車子有了,穩定的生活有了,可青春沒了,野心少了,朋友疏遠了。
有一個大學同學和我一同生活在上海,兩個相互還算了解的人能一路走著,在一個城市里,不能不說也是一種緣份,我們從剛在這個城市落腳,坐地鐵到新天地,怕里面的消費太高,瞻仰外面的建筑,便在路邊吃起了幾塊錢的鴨脖子,一直呆到深夜,到五年后,我們開著經濟型轎車,進到里面點了杯香檳酒,享受我們其實并不喜歡的喧鬧,到十年后,我們開著高檔轎車路過這條馬路,匆匆而過,是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停留,正趕著一場高級的商務宴請。
時間改變著我們的狀態,我們的生活擠壓著時間,漸漸的我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們完全朝著不同的方向行進著,雖然我們的最終的目標也許都是那種所謂的自由,有錢有閑有詩有遠方,但我們的當下卻慢慢無法融合。
我日以繼夜的忙著工作,出差,談判,調研,新項目,尋找合作伙伴,創業項目,這些字眼充斥著我的生活,我以忙碌的充實讓我不去多想生活中不盡如人意的細節,比如已近四十,還沒有孩子的無奈和來自父母的責難,比如偶爾的靈魂出竅,唏噓感嘆,生無知音。不多想了,反正忙的也沒有時間想。只在不斷的社會工作活動中尋找存在感。
我的同學卻過著另外的一種生活,一份工作,工資一般,她說只要可以有地方交社保就可以,一個兒子,學習不好,卻從不上補習班,也少有補導,順其自然,一個老公,穩定踏實,從不花天酒地,朝九晚五,一個情人,或是幾個,這只是在她興奮到實在無處傾訴時一一講起,她說她愛自己的另一伴,但她不能沒有愛情,情人的作用就是讓她感受愛情,但在我看來這只是披著所謂愛情的外衣,而且還是不道德的愛情,因為
這個男人不但要給她溫情還要給她足以表達溫情的物質,如果沒有,這個人很快就會被pass,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她有了價格不菲的包包,手表,手機,購物卡。她不會忌諱的在我面前說起這些饋贈的禮品,我不能細數到底她的生活中到底有多少段故事,多少個男人,讓我無法理解的是她覺得這是正常的,女人就該有個情人。這一點打破了我的價值觀,讓我覺得她雖與我同行,但憶不再是我的同路人,慢慢的我發現她起來越自私,越來越愿意索取,吝于付出,伸手要的日子讓她性情變化了,覺得周圍的人都應該對她給予。
十年后的這個冬天,一向主動的我不再給她打電話,微信上也不會再關注她的內容,我選擇了回避這個持續了十幾年的交情,因為即使開口,我們也不再有交集,我談我的項目,預算,目標,她談她的愛情,男人和禮物。這種對話怎么會愉悅呢,而且在內心深處,我淡淡的生出了一些鄙夷和輕視。我不愿再走進。
上海這座城市,給我們從不名一文到有房有車生活狀態的改變,也給了我們從堅守誠諾到打破底線的瘋狂,我時常在想,如果沒有來到上海,她會不會從那個清純質素愛學習的姑娘變成賢惠忠誠的妻子,我會不會從那個活波開朗的假小子變成偏安一隅,平淡生活的小市民。
不得而知,這個冬天,我確定我們已經走散,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