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去新家的那幾天,天上的雨從沒有停止對大地的愛,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人們穿著厚衣服,總是撐著一把傘,我打開我的那把傘,可是傘下的曾經(jīng),已經(jīng)好像雨水蒸發(fā)了。 大三的實習(xí)生活嚴(yán)肅而不得人歡喜,我剛向舍友借來了500塊,然后在實習(xí)的公司附近租了個小公寓,顯然,我生活拮據(jù),再沒有零錢。
我把宿舍的東西都搬完了,那天晚上正好是情人節(jié),我坐在這個不屬于我的地方,體會著不屬于我的甜蜜,敲門聲,在我陌生的小房子里響起,敲門的人很用力,整個門像搖晃了一下“黎,開門!”我愈發(fā)不安,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我打開了門,他喝醉了,整個人倒在了門口,我把他拖進(jìn)去,他卻緊緊抱著我,他身上出了很多汗,熱得不敢碰觸,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讓他睡下,他胡言亂語,不停掙扎,整個人神志不清,我開了煤氣爐,燒了一壺?zé)崴切╋L(fēng)從公寓破碎的玻璃窗吹來,不停地刺穿著我的骨頭,直上脊柱,我出神地看著那些水不停地從水壺冒出著氣,我泡了茶,茶解酒。 我終于搬來了凳子坐在他面前,今天是情人節(jié),喝醉的不過是和女朋友吵架吧! 他握住我的手,不肯放,可我想起分手那天,他狠狠地甩開我握緊他的手,他走的時候,沒有留下讓我珍視這段感情的東西,只留下了一堆無用的借口,例如:我們不合適。
我仔細(xì)看著他的臉,曾經(jīng)的他如此地出色,如此地疼我,在我樓下等我去看電影,那時大雨磅礴,那時的他面對我的錯誤會一笑了之,那時的他手機都交由我保管,我把他的手機鈴聲,桌面都改了,他不介意,還是牽著我的手,去商場,去游樂園,去我想要去的地方,我擰干了毛巾,想要幫他擦干身上的汗,他握緊我的手腕,“麗,今天是情人節(jié),我們別吵架好嗎?我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很驚喜,你一定——喜歡!”我掙扎著,他松開了,我的眼淚掉了。 他抱著我的枕頭,不肯松手,我震顫了,當(dāng)初他抱的是我,現(xiàn)在他抱的是她。 總以為會容易放棄,總以為會輕易結(jié)束,總以為時間會幫我把傷疤補好,這是個騙每個失戀人的謊言,因為不是時間幫你忘,而是你愛的人不在你身邊了,你的傷感掩埋了思念。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就像那些睡在他身邊的安穩(wěn)的日子里,我所感受到的,那種特別的味道把我的身體包圍,我似乎有了可以戰(zhàn)勝困難的保護(hù)膜,可惜了上帝沒有給我足夠的薄情寡義,我仍無法從“我愛你”轉(zhuǎn)變?yōu)椤拔也辉賽勰懔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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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我把被子都給了他,他就在我眼前卻感覺那么遙遠(yuǎn),電話響了,他的電話鈴聲換了,他的顯示桌面換了,他給每個人的名稱換了,而且上了鎖,我看見電話上顯示的“親愛的。”我木訥地看著,不敢碰觸,畢竟他以不屬于我,我卻不知所歸。
我在這個城市實習(xí)也有兩個月了,城市的游蕩,多于燈火之間,一片喧囂,繁華無盡處,人心總會哭。我曾堅持著不去看他發(fā)出來的信息,在新年的時候,我曾收到他的信息,準(zhǔn)確來說他是群發(fā)的,“新年來了,祝我的親們,快高長大呀!”我看著,不知所言,從前戀愛的時候,我的信息總是那么特別,總是那么甜蜜,至此,我再沒有要求他去做什么了。 他不在的那些日日夜夜,寒冷如同潮水,不斷觸及著心中最柔軟的礁石。 我困了,冷得蜷縮了腳,慢慢感受著他在這個房間的呼吸聲。
天亮了,我起來他還在睡,我的失眠嚴(yán)重,那些熊貓眼已經(jīng)占據(jù)了整個鏡框,我煮了他最喜歡的面,他喜歡辣椒醬,我還特意去了趟超市,早上七點,人很少,超市不開門,我跑去了很遠(yuǎn)的24小時開著的便利店,回到家,他已經(jīng)醒了,他看見我笑容已經(jīng)僵硬了,我舉起手中的辣椒醬,“我特意去買的,你喜歡吃辣椒面。”他沒說話,去了洗臉,我默默地來到了煤氣爐前,把我只會煮給他吃的面煮給他,這算是一個秘密嗎?
面好了,我端了出去,他坐在床上,準(zhǔn)備穿上鞋子,終于他說:“昨晚的事抱歉了,我之前路過見到你搬家,喝醉了才會來——額,不好意思!”我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他說:“那我就走先了。”他已經(jīng)把被子疊好了,“你不吃面嗎?”他搖搖頭,連筷子都沒動,他的電話已經(jīng)又響了,“親愛的,昨晚我喝醉了,你就原諒我嘛!我回去煮早餐給你吃。”我這才知道,他的心里早就沒有了我。
我看著他關(guān)門,覺得自己可笑,不應(yīng)該樂觀一點嗎?為什么他來敲門還要開,那些冷言冷語還傷得你不夠嗎?
他走了,我等到面涼了才吃,那些辣椒醬倒得很多,那些辣味在舌頭打轉(zhuǎn),我強忍著眼淚,最后,我模仿他吃了面習(xí)慣對我說的:“這么,這么好吃,有進(jìn)步?得親一口!”然后我大笑,撲到了床上,掩埋了聲音。 有的人,是你愛的,有的人,是愛你的,不愛你的人,你不能留下,愛你的人,趕也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