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墨和路北帶著晴天去了附近一個大排檔,大排檔隱藏在一個巷子深處,這時候很多店都關門了,所以大排檔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的。
唐一墨奉行女士優先,把話語權交給晴天,她點了一桌子菜,沒想到這種地方味道竟然不錯,路北一直悶頭吃菜,晴天戳著碗里可憐的雞翅,也不知道跟他聊什么好。倒是唐一墨好奇晴天怎么會在網吧,她當然不好意思說是跟蹤他們來的,只說自己在家呆煩了,街上又沒什么好玩的。
吃了一會,唐一墨和晴天倒是聊得很開心,無非就是寒假作業啊,干了些什么啊,家里親戚啊,收的紅包啊云云,唐一墨還問她怎么沒跟一木在一起,晴天也沒多想,就說一木回蘇州看忘外婆了,聊了許久,唐一墨出去接了個電話,看樣子是家里打來的,說來了什么重要的親戚讓他趕緊回家,于是回來跟晴天和路北道了別,就急匆匆的走了。
本來晴天是很盼望能跟路北單獨呆在一起的,可當唐一墨真正走了之后,她才意識到現在的場面多尷尬,路北壓根就沒有聊天的欲望,而她的話題,因為之前獨角戲唱多了,也一時找不到新的,正郁悶著是不是問問他新年過得好不好啊什么的,路北倒突然開口了:“你那只雞翅都要被你戳成肉醬了。”
晴天低頭一看,可不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什么,我不餓,看著你吃就好了?!?/p>
正說著,旁邊一桌來了一大幫吵吵鬧鬧的人,大排檔里每張桌子都離的很近,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哥徑直坐在了晴天背后,因為離得太近,她不舒服的移了移,路北看了她一眼:“坐過來吧?!鼻缣煺笾坏茫_心的坐到了他旁邊。
鄰桌的大哥轉過來:“喲,這不是我們的路大少爺嗎?”
聽他這樣說,鄰桌剛才還吵吵鬧鬧的那些人一起看向他們,路北放下筷子優雅的揩了揩嘴角,也看向那個大哥,他不動聲色地對著晴天低語:“一會找機會跑?!鼻缣爝@才看到鄰桌有七個人,只有一個畫著濃妝穿著黑絲襪超短裙的紅頭發女生,女生上身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緊身毛衫,衣領低的晴天這樣的女生都不好意思看,剩下的六個男生一個比一個壯實,頭發被染的五顏六色的,再加上剛才那個紅頭發女生,都能湊一個彩虹了,尤其是說話的那個大哥,一頭黃毛,脖子上帶條十字架,透過衣領看進去還能看到青色的紋身纏繞在他脖子上。
晴天思忖著路北剛才那句話的含義,看他們幾個看向路北時挑逗的眼神,應該是來者不善,晴天有些害怕的往路北身上靠了靠,路北倒是很淡定:“怎么,我們贏了,你們說話要算話?!?/p>
為首的黃毛大哥坐到他們對面:“你青龍哥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了,今天不是這么巧,你看你還帶著小女朋友來,我們碰到了,不該跟龍哥我喝兩杯嗎?”他猥瑣的看著晴天,晴天厭惡的別過臉,路北見狀,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算是叫她放心:“龍哥,她不是我女朋友,就是我們路上碰到的一個小同學,我們喝歸喝,趕明叫上唐一黑一起,別嚇著人家小姑娘?!彼χ?。
那個叫龍哥的黃毛還沒說話,倒是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紫毛怪說話了:“叫上那家伙,你當我們傻啊,又打不過他。”還沒說完,就被黃毛抽了個大嘴巴子:“就你多嘴?!?/p>
晴天撲哧一笑,唐一墨是跆拳道青少年組全國冠軍,能打是肯定的,不過七個人竟然還害怕他一個,原來都是紙老虎,不過黃毛怪一個眼神殺過來,她還是打了個寒戰。
黃毛怪又換上一副笑臉:“成天打打殺殺的,我們又不是小混混,要用和平的方式交朋友嘛!”
路北扯了扯嘴角,冷笑著:“龍哥,不是我不奉陪,你看天也這么晚了,這個小姑娘的家里肯定也著急,我得把人家送回去吧?!?/p>
黃毛怪瞥了晴天一眼,招了招手叫剛才那個紫毛過來:“你和婷婷送她回去。”紫毛應了一聲就要過來,婷婷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紅發女生,她不滿意地扭了扭腰:“不嘛,龍哥,人家想跟你在一起。”黃毛捏了捏她的腰:“乖,先送小妹妹回家,我晚上再來找你。”
紅發女生不情愿地走過來想要拉晴天起來,晴天甩開她的手:“我不要跟陌生人走?!彼槃堇÷繁钡囊粭l胳膊,路北無奈,趴在她耳邊悄悄說:“跟著他們走,他們不敢動你?!鼻缣煲矊W著他趴在他耳邊:“我要和你在一起?!?/p>
黃毛見狀,從嗓子眼里哼出一聲:“看來你這個小妹妹很黏你呀?!?/p>
路北料準了這幫人不會輕易放他們走,唐一黑不在,自己單挑七個確實有些棘手,何況還有晴天在旁邊:“那龍哥說,怎么著才能讓我送這個妹妹回家呢?”
“簡單!陪你龍哥我喝完一箱啤的,就讓你走!”他打了個響指,紫毛和另一個綠毛立馬屁顛屁顛的從柜臺搬了箱啤酒過來砸在桌上。
晴天擔心的搖了搖路北的胳膊,路北轉過來笑了笑:“沒事,這點還是能喝的了。”他的這個笑,竟然有些溫暖,雖然此情此景實在是不適合這些兒女情長,晴天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路北站起來把晴天護在身后,紫毛找來啟瓶器打開了所有的酒,在不大的桌子上擺了兩排,路北提起一瓶就喝,晴天在一旁看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越來越害怕他真的會喝完這一堆,上次他們喝酒的時候,大家都小打小鬧的,看不出酒量來,不過都是初中生,對面這些人有明顯大他們好幾歲,肯定拼不過的。
正這樣想著,路北已經是第三瓶了,啤酒不容易喝醉,但真的容易撐,喝到第四瓶,他已經明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對面的幾個人抱著胳膊嘲弄的看著他,像是料定他會求饒。
晴天看路北有些痛苦的皺著眉,以為是醉了,她著急的站起來狠拍桌子,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底氣不足:“別讓路北喝了,我喝!”
路北驚訝地看著她:“你干什么,坐下!”
晴天依舊不為所動的看著黃毛:“我把剩下的幾瓶喝完,你讓我們走!”
桌上還剩四瓶酒,路北拉過她:“你別逞強,我還可以?!?/p>
黃毛倒是來了興趣:“小妹妹美救英雄,好,哥哥我成全你?!彼噶酥甘O碌乃钠浚骸昂韧?,你們走。”
晴天捧起一瓶就往嗓子里灌,有些不習慣還嗆了幾口,路北拉不住她,也提起酒瓶陪著她灌,晴天兩瓶沒喝完,路北倒是都喝完了。
晴天吞下最后一口,提起瓶子倒了倒:“我們能走了吧。”
黃毛本想著今天好好整整路北,沒想到遇上這么個剽悍的姑娘,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個道理還是懂的,他不甘心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