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哈爾濱

迷迷糊糊中被電話震動驚醒,在我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Y小姐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話 “我在人渣的學校門口”睡眼惺忪的我習慣性看了看時間,嗯,凌晨3點,再看了看日歷,嗯,臘月十八,青島最冷的時候。

“大小姐,你倆又怎么了”

“他要和我分手,但我不同意就來他們學校了,結果銀行沒開門,現金都打了車,沒地方去就在他們校門口吹海風”

“那他在干嘛”

“在睡覺,在打游戲,在撩妹子,我不知道,反正他沒來見我”

“求你了,分手吧”

“分了,我沒有辦法面對這個城市”Y小姐嘆了口氣“如果分手很簡單,那你現在為什么不回哈爾濱”

長時間的沉默之后,她掛斷了電話,我知道任何雞湯道理在這句話的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分手后的第417天,離開哈爾濱的第402天,我依然不敢回到那個城市,我依然沒有資格勸別人放手。

那年網上流行一句話“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可現實告訴我“因為一個人你也可能害怕一個城”。我和L先生是大學時候的戀人,沒有老師家長的阻撓,沒有升學考試的束縛,沒有生活經濟的壓力,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恰到好處。

晚上睡覺前無意間說了一句胃疼,第二天早上他拿著熱帖暖手寶胃藥站在寢室樓下;和朋友在電影院手機沒有信號,他瘋了一樣的到處找人打電話;冬天去松花江邊玩,我因為愛美穿的單薄,他書包里備著圍巾外套熱水;在一起睡覺時,他會提前為我捂好被子。朋友都說,遇見他用光了我所有的運氣。是啊,好運氣都用來遇見,壞運氣都用來再見。

在一起的第4個月,他告訴我想分手,那是一個爛大街的理由“我現在不適合也不想談戀愛了”正在打熱水的我木木的聽著這個理由,毫無意識的松開了手,耳邊傳來的是一聲巨響和一片尖叫聲,我呆呆的看著暖水瓶的碎片扎進手中,有血但是沒有痛感,沒有痛感就代表做夢,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經歷了7天的不吃不喝不睡后,我被室友從寢室拖了出來,她們說只要我選一個地方,哪里都陪我去。可是我能去哪呢,去哪都有他的影子,地鐵里再沒有一個人會將我擁入懷中,索菲亞教堂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大聲許愿要和我在這里結婚,松花江邊再也沒有一個人陪我放孔明燈看煙花,這個城市有太多記憶是我拼盡全力也無法抹去的痕跡。這個城市燈火通明,可再沒有我的棲身之所,因為我怕這個城市,我怕看到每一個和他相似的背影,我怕聽到每一個和他相像的聲音,我怕繼續在這個城市生活,猶如驚弓之鳥草木皆兵。

分手的時候,正是人間四月天,學校的桃花開的分外好看。在外人眼中,哈爾濱只是一座冰雪之城,但其實哈爾濱也有春光明媚也有夏日炎炎,就像我的愛情一樣,在旁人眼中我們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但故事的最后我還是輸給了時間和新歡。曾經視我如命的少年在分手后的一個星期里,朋友圈就曬出了和新歡的合影,那個女子巧笑嫣然,而鏡中的我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站在太陽島的花海中,看著滿目的姹紫嫣紅,我心里卻只有一個念頭“逃吧,離這越遠越好,一輩子不回來才好”

高中時候老師說李白很喜歡安陸這個地方“酒隱安陸,蹉跎十年”,他在這里娶妻生子,但最后他還是離開了那里,繼續仗劍天涯,吟詩作對。老師說是因為男兒義氣,志在四方,但我更相信野史中所說,他最愛的女子最后嫁與他人為妾,所以李白郁郁寡歡離開安陸。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也終會因為一個人害怕一個城,害怕看到他裝作陌生人與你擦肩而過,害怕他摟著別人滿臉寵溺,害怕曾經那段路在沒人陪你走過。

“你什么時候再回哈爾濱”

“我也不知道,后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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