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個夢,曹梅死了,夢中說她是我的高中同學,實際上她是我的同事。平時交往極少,不知何故入夢。
一群人在海邊玩,都是高一的舍友。我從沙灘上起來,赤腳往水里走去。海水沒過我的小腿,還泛著些許白泡沫。我想再往前面走的,可是后面有人叫住我,說再往前面一點,水特別深。我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弄清說話的是誰,很多關于大海的死亡故事卻雜亂地泛上來,抓不住細節,只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再看從大海深處趕來的一波波水浪,似乎透著陰森的誘惑。我急忙忙地退回來,似是一種本能。
我重新回到沙灘上,卻見曹梅拿著一個漂亮的小桶,站在海水淺處,海水拍打著她的小腿。剛想提醒她不要往前走,眼光卻被那個小桶吸引住,竟是這般像我家新買的垃圾桶。她怎么帶了個垃圾桶過來玩?我一閃神的好奇,卻見那小桶不知怎的掉到了水里,被海水帶著似將漂走。曹梅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抓住它,卻像一腳踩空似的,一頭載到水里,不見了,沒有呼喊,連掙扎都沒有。我的腦袋還沒開始反應,海水已經恢復了原樣,不緩不急地涌動,泛著些許白沫,好似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又快又平靜,像個巨大的陰謀。我驚訝地看著一切發生,變化,木木的??
“噗通”,曉婷跳進水里,她想救曹梅的,她會游泳。可是她掙扎兩下,竟也像個溺水的人,腦袋不見了,本來伸出水面要抓住什么的手也淹沒了。此時我看到一雙手,掙扎著努力抓住海水邊緣的泥土,像掉落水井的人在掉落瞬間堪堪抓住井沿。海水跟渾濁,只夠看清邊緣處的雙手,但我肯定她的身子是垂直掛在那里的,我瞬間明白渾濁的海水掩蓋住的是什么。
我指著那雙手大喊,大家都看見了,但似乎沒有去拉一把的意思。我看到有人雙手撐在背后,身子不停地往后縮,恐懼在所有人之間彌漫。包括我自己,也在心里評估著拉她一把的后果。
我轉過身去看著她的手,一秒閃過幾百種想法:罩沙,給拉下去??可是那雙手傳遞出來的無助讓人無法什么也不做。我撲過去,拉住她的手。我有一種預感,我必須把她拉上來,不然我會被她拉下去,沒有第三種可能。趴在那里,身體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泥土,是結實的,我放心了不少。曉婷的手越來越多露出水面,最后一用力她半個身子趴到泥土上,還是活著的,我松了口氣。大家過來把她拉上去,我癱坐在地上,慶幸她還活著,慶幸我還活著??可是眼光再望向海面,我知道有一個人回不來了。想起她最后的背影,莫名的難受,有一種感覺,她是代我而去的,這詭異巨大的陰謀是向我而來的??
緊接著,我們發現剛剛曉婷爬上來的地方,有一條魚尾隱隱約約,很大,很大。只是猶豫了片刻,幾個人過去拉著魚尾往上拽,最后拽上來的是一條很大的魚,比一個人還大,尤其腦袋,肚子也是鼓鼓的,但看起來并不兇殘。沒有人說話,都看著這條魚出神。它的肚子到底能不能裝下一個人?似乎能,似乎不能。
第二天我去了學校,這一天應該是有個什么活動,或者是畢業典禮,或者是舉行其他什么儀式,我一直都沒有搞清楚。走了一圈,氣氛有點奇怪,似乎每個人都心事重重。
在一個角落看見雪娟,她坐在桌子上,小賢一身黑色的長裙站在不遠的地方。我跟雪娟說:“雪娟,我昨天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曹梅死了,你告訴我是真的嗎?”她沒說話,眼睛卻紅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答案了。”我聽到我的聲音哽咽了。這哪里是夢,明明是寧可夢一場的現實。后來我們都沒有說話,氣氛沉寂得可怕??
在壓抑難耐中醒來,我睜開眼睛,周圍是黑的,透過窗子的防盜網看到一方乳白,還滲著夜色
??我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