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七年終于戀戀不舍地地將目光從那金燦燦的紙張上移開,鄭老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樣,小少主,有沒有點收獲?我老人家可就是靠這這張紙上記載的功法練成了七曜領域,獲得了第七柄圣劍的認可。這才繼承了師尊的衣缽,成為了這北斗圣地的尊主。”
余七年皺了皺眉頭,隨后又舒展了開來,道:“可惜這北斗帝經太過玄奧,不過我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種意境,也算是有點收獲吧。若待到我突破到太靈境界,我應該就能借此推演出一種神通。不過我也可以借此機會修成我的異象,畢竟這也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鄭老哥瞟了他一眼,照著余七年的腦門就是一記腦瓜崩兒!
“小樣兒,你還等到太靈境,領悟一種意境就不錯了。我老人家教不了你這樣的大天才,去去去,你自個兒學去吧!”鄭老哥擺著一副“你求我啊”的架子,說不出來的欠扁。
“別別,老哥,是我不對!七年給您賠不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教我一些神通秘章吧!”余七年厚著臉皮說道。
“呀!口有點渴,你去你那峰上給我取點水來,我就在這兒等一刻。聽說老錢那兒還有上好的龍井茶呢,嘖嘖,喝一口龍井茶一定不口渴了,不送了。”老鄭也不分場合,一屁股就坐在了主殿的頂上,瞇瞇笑地看著他。
余七年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
錢老哥的金隅峰在北斗圣地的西北角,而他的逍遙峰好死不死的正在北斗圣地的東北角。要一刻鐘內取了水再泡了茶,回到這里,就算是太靈境修士也難辦啊。
不過既然自己也掌握了風力的使用,就姑且試一試吧。
況且,余七年也不僅僅只有戰族的血脈能力。
一道劍光沖出體外,迎風便漲,化作了近半丈長等肩寬的大小。
他一躍而起,落在劍身上,六種光芒也依次從他的身上亮起。
狂風陣陣!陰雨綿綿!寒冰刺骨!
雷霆萬鈞!萬木更新!赤焰灼燒!
四周的天地靈氣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斗狀漩渦,瘋狂地涌向中心的余七年。
片刻后,耀眼的光芒逐漸散去,一雙由六種光芒構成的翅膀在余七年的背后形成!
上面有著無數道天然的紋路形成,流光溢彩,一時間令主殿上空光輝奪目!
“那是什么?好漂亮!”
“快看!主殿上空有靈氣瘋狂的波動!”
“我從未看見過這樣的景象!難道是傳說中的西幻師么?”
……
余七年轉身朝鄭老哥擺了一個鬼臉:“老頭,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你就等著喝茶吧!”
說完斂去四溢的靈氣,將翅膀化為實體,御劍憑空,揚長而去。
黃發老人似沒聽到一般,憑空抽出兩把搖椅,撂在了主殿的屋頂,一邊自言自語道。
“唉,現在的年青人就是太浮躁了。哎哎,老錢,別躲著了,那小子去取水了。咱們先喝兩盅。”
噗!
余七年剛沖出沒幾百丈,正真切地從風中聽到老鄭頭的話,差一點一口老血噴出不省人事。
感情是在玩勞資啊!
他心中狠狠鄙視了老鄭頭一下,就趕緊振翅飛向東北方。
話不多說。
余七年取回了山泉水,又凝聚火靈之氣將水燒得沸騰,就引那水入了放了茶葉的陶杯,一撇二洗三沖,這時龍井的淡雅香氣才撲鼻而來。
若飲上一杯,唇齒留香,回味甘永。
“好茶!老錢,你那還有吧,在多給我點,我替你品品滋味。”
錢老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半天才回了一句,“想得美。”
鄭老頭被噎個半死。
“對了,七年小兄弟……我們還是說說你的實力該如何進步的問題吧……”
這分明是尷尬了下不了臺,把勞資當成臺階下了。
不過就是心里想想,哪敢吭聲,都說那些神功蓋世的人都雄姿英發仙風道骨的……卻不想,遇上眼前這一尊,得,還得哄著,不然就要耍小孩子脾氣!
“成,您老人家給點建議,這些帝經、古書的是有不少,可惜都太玄奧了。我一個力場都用不了天地力量也無法借用的小小踏海境修士,您還是教我點實用的吧!”余七年可真是無語了。
要是帝經秘本就能提升實力的話,戰族的藏書不算豐富,可古書秘籍道典的數量可連人族都望塵莫及。畢竟作為從遠古時代幸存下來的遺族,其本身的底蘊,就遠非一般的太古王族可比。
作為戰族未來的王,取得絕密道典簡直輕而易舉,他之所以沒帶來,只有一個原因——看不懂,要是他看道典就能提升實力,哪里有機會在“妖壤”位面聽眼前這個不要臉的老頭扯淡?
一旁的錢老哥這時卻接過話頭,道:“咦,七年小哥兒,剛才你露那一手凝聚天地靈氣形成翅膀的手段不錯啊,水火靈力交融,恰到好處,這份控制力就遠超常人。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學習一下丹道之術?”
“……什么?”余七年心里暗叫好險,他若是逼問余七年是不是氣靈圣體,余七年只能搪塞他是修煉了特殊功法或是誤食了異力果實等等。結果他卻問他要不要去學丹道之術……汗,這思維力跳躍得好快,真的有點跟不上。
“哦,你不要誤會。丹道之術并不玄奧,不過是一種要求心神寧定,對靈氣有非凡控制力的術法。比如說金瘡藥,就是用雄豬油一斤二兩四錢、松香三兩六錢、炒過篩好的面粉二兩四錢、麝香半錢、黃蠟三兩六錢、研細樟腦一兩八錢、冰片半錢、血竭六錢、兒茶六錢、乳香六錢、沒藥六錢混合攪勻裝瓶制成。但凡刀斧損傷,跌仆打碎,敷上即時止痛、止血,更不作膿。”
“我說這么多,只是簡略地概括了這一味藥的制法和用途。丹術雖博大精深,然而入門甚淺,你若辨得世間藥物,即便無濟世救人之心,也可免防自身陷入絕境。我收你為入室弟子,你可愿意?”錢老再次問道。
“弟子愿意!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這次余七年沒再猶豫,技多不壓身,多學一門技藝絕對沒有害處。當即向錢老行了大禮,奉上敬師茶。
“好好!你便是我五弟子,明日便去我金隅峰上,我有些事要向你交待。”錢老擺擺手,“不必太拘束,修道之人哪里需要這些條條框框,我知你是我弟子便可,你只我是你師尊便罷,你我依舊兄弟相稱。
當初啊,你鄭老哥要推行北斗圣地內沒有等級敬位稱呼的制度,我還不同意。現在幾千年過去了,我反而欣喜于這份單純與無邪。
修道之人嘛,就應該只安守本心,一心向道。等級敬位這些凡生熱衷的名利對修煉來說非但無益,反而心魔等等,皆是從此而來。”錢老指尖輕扣扶椅,不緊不慢地說道。
“七年受教了。”余七年對他這番話也是心悅誠服。
鄭老頭在一旁瞇瞇笑,捋著胡子道,“老錢,看來你最近道行見長啊,要不咱倆比劃比劃?放心我一定會壓低到與你同境界的……”
錢老沒回話,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撥開表面的茶葉,品了一口香茗。
等過了一會兒,他喝了若干口茶之后,把杯蓋敞開,放在茶幾上,對余七年道。
“小哥兒,滿上。”
“好嘞。”
余七年從玉凈瓶中引出一小團泉水懸浮在空中,抽空四周的空氣,緊接著灼熱無比的火靈之氣驟然從空中冒出,將這一小團水環住。
數個呼吸后,一道水流沿著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杯中,待茶杯滿時,水團也剛好消失。而在這個過程中,火靈之氣匯聚起來的溫度始終如一,水流也沒有一絲一滴落于杯外。
“好!”錢老叫好,“踏海境就有如此控制力,等到太靈、神府境那還了得?”
說罷,他偏過頭對老鄭頭道,“若是我本尊出關了,我倒有興趣和你打上一場,這具法身你若毀便毀了,但新煉制法身的材料法器可都要你北斗圣地出。”
說到這,老鄭就像炸了毛的公雞,突然道:“切,你不就是嫌棄北斗窮么?你不用擠兌我!一具法身而已,幾百方神源我拿出來還是輕而易舉的!”
錢老無悲無喜似悲憫地看著他,“這具法身是用熾血魔鐵煉制的……你先給我拿一百斤撂這我瞧瞧,我就服你。”
“這……哼,也就是你才用這種異族野獸身上的逆鱗熔煉了煉制法身,這種破爛一樣東西,放在我面前我都不會要。”老鄭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他口中的異族野獸成年最差也會有圣境實力,其逆鱗更只有巴掌大小。要煉制這一具法身所需要的材料數量,可真是把北斗圣地賣了都不夠。這也讓余七年更深層次地了解了——北斗圣地真的很窮的這一事實。
連他這個幕后的正主兒渾身上下都沒幾個字兒,怪不得北斗圣地只有三座拿的出手的建筑了。
錢老也不去反駁他。他深知這位老友的脾性,豪爽不羈,在道途上走得甚遠,又哪里會在意錢財臉面這些外在的表象呢?只是一顆童心未泯罷了,古書上所述的老頑童就是他這般了。
老鄭到底沒有什么拿出手的手段,他在時間、空間之道上造詣是很深,可低微的道法他又哪里會肯去多花時間鉆研。
難不成也讓他去跟余七年大講特講時空一道?這根本不現實。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本就不可輕傳,況且時空一道尋常圣境都不可琢磨,其玄之又玄,比之書本上明明白白的贅述,更難于憑空理解領會。
北經星光卷和北經時間卷等才是余七年現階段最應研讀的道典,貪多嚼不爛,只有專精,去做好,去掌握,去融會貫通。道典才真正地化為了自己的實力,而不只是空泛乏味的道理。
余七年懷著復雜的心情回到逍遙峰,再次研讀北經諸卷,夜半時練劍一二,修煉月力若干時辰。
不知不覺間,東方天已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