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朋友在新的一年里,期盼的所有美好都能夠如約而至。
那個夜晚,許多人簇擁在街頭,仰頭等待花開。
我等待過很多次花開,比如雪花的飄落,比如海浪撞向巖石綻出的潔白花朵,在這些別樣的花朵中,唯有煙花是有多種顏色的,是短暫又熱鬧的,是為了節日而存在的,是唯有暗夜才能讓光華顯現的,并且,是可以準時準點開放的。
花朵綻放的時候,一朵接一朵,連綿不絕,以黝黑夜空為背景的它們,開得無比絢爛,各種姿態與顏色,就像是一種贊美,對天空,對歲月。
我喜歡著一切稍縱即逝的美好,像流星、像曇花、像楓葉,它們乍然而現、轉瞬即逝的美麗,就像冗長的過門之后,突然出現的空靈聲響,那一刻,月光朗朗,泉水叮咚,好像所有漫長的等待,都只是為了這一刻的怦然心動。
所以,我喜歡看煙花。
記憶里,有很多夜晚看見過煙花綻放。有時在高高的山上,看著遠處的繁花次第開放;有時坐在屋中,看花朵在窗外一朵一朵綻開。有一次,女兒站到了屋頂,花朵仍然開在高樓之后,立即帶她驅車追尋而去,只為看到她那比花朵更美麗的笑容;還有一次,在我初次抵達卻是每一次填籍貫寫下的那個老家,父親陪我站在千人萬人中,看花開。
我也喜歡著視線中那些恒定不變的美好,像晴朗夜空中的星辰、像每到季節就要開放的花朵、像立在曠野里的樹木。然而這世間的許多美好,并不能夠像煙花那樣,在期盼中準點到站,也不能夠像煙花那樣,預約一場開放,甚至,無法等待。可偏偏是那些突然出現的時刻,能夠擁有不會凋落的容顏。所以,無論是眺望遠方的繁華還是駐守近處的芳華,無論是父親所給予過的包容還是女兒迎向我的笑顏,在記憶中成為了開到盛時的煙花,有著不會消淡的絢麗光彩。
不遠處,煙花仍在開放,一朵未熄,一朵又開,數朵剛剛綻開,又有數朵沖上來,張開大大的懷抱。就像是記憶深處的美好,一一浮現,又像是所期盼的美好,已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