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云南最深的印象,就是傾城的陽光。
在花間堂的小屋里醒來,拉開卷簾,窗外的陽光順著屋檐一路傾瀉而下,仿佛整個世界的光都聚在眼前。一天就在這樣的明媚中徹底醒來。
束河的清晨很安靜,石板路上撒著水,兩旁的店鋪門扉緊閉。
一個人沿著路走走看看,不時被一個店名打動,或因一處綠意駐足,輕易就得到滿足。
路上有一家賣奶茶的小店,店主是個年輕的姑娘,喜歡貓。柜臺和盛放杯杯罐罐的架子上,都是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貓的擺件和玩偶。店名也與貓有關。奶茶的味道很棒。
后來在雙廊經常泡在一家café,店主養了五只貓,店里擺著那些貓照片的明信片。手寫的menu上畫著貓咪。點了卡布奇諾,上面的拉花是一只瞇著眼睛的貓,半萌半狡黠。
其實享受日子緩緩,生活散散的店主本身也是一只貓,在陽光淡淡中肆意慵懶。
喜歡束河。勝過大研。
雖然只用兩個小時就可以走完,但它充滿了煙火氣息,小資而生活,不像大研那般商業。它就像一家小店里一味叫紅塵的花茶。店主加冰糖煨在水晶壺里,清淺的粉紅色似一瓣綻開的花,味道微甜,卻值得回味。
其實,很多人眼中的麗江,是指大研。或者說,去過大研的人,以為那是麗江的全貌。
看到的大研,是彎彎曲曲的巷子,鱗次櫛比的店鋪,熙熙攘攘的人群,滿滿的要溢出來的喧鬧,即使是在寒冷的年末。實在說不上有多少好感。
更有意思的是,在街上聽到酒吧里傳來的《北京北京》。在北京的南鑼鼓巷到處是云南般小資艷遇的追求,在云南,卻有人唱著北京的繁華與絕望。
或許生活和幸福始終在別處吧。
停留在記憶里的大研之旅只有兩件事。一個是白天去木府,曾經麗江土司衙門的府邸。
“北有故宮,南有木府”。說不上為什么,喜歡木府勝于故宮很多。感覺木府是鮮妍明麗的,是活的。三兩樹花枝,就輕易打動了我。
喜歡拍流水里建筑的倒影,云在青天水在池,宮殿在波光里影影綽綽。
逛完了宮殿群,順著臺階往山上走,累了在半山的亭子里小憩。陽光灑在身上,憑欄看底下的宮殿群,在枯枝掩映中格外鮮艷,不知道在這樣的風景中睡去,是否有一場好夢?
另一件事是,傍晚和朋友在街上漫步,發現山上燈海璀璨,宛如白晝。很難描述那樣的景致,在那個熱鬧的晚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融入那片煙火,仿佛飄浮了太久了一些東西在瞬間落了地,讓我忍不住皈依。可當身處其中,才發現那是太美的一枕黃粱,一場浮夢。
就如同這些被回憶粉飾了的記憶。在不斷描摹中被填滿、刷亮。我不能確定多年后我還記得麗江的什么,除了那傾城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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