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直接過去再做一個詳細的自我介紹,被詹璐拉住了,“那可是美女加才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哦,別惹人家討厭了你?!?br>
我只得滿懷遺憾的看了路珠一眼一眼又一眼。
回到宿舍,我滿腦子都是路珠。
我竄到阿政宿舍叫他打電話找詹璐打聽路珠的情況。這小子敲了我兩瓶啤酒,用我的IC卡撥通了詹璐宿舍的電話。
阿政跟詹璐在電話里從他們高一聊到高三,從物理老師聊到英語老師,就是沒有提到“路珠”。
我扯了阿政好幾下,他都示意我一個“噓”的手勢。我終于忍不住,踢了他一腳,他才轉移話題:哎,對了,那個路珠……
阿政轉向我,手里拿著電話,面部表情有點僵硬:“磊子,那個,沒費了,斷了?!?/p>
“你小子,逗你爺爺玩兒呢?”我強壓怒火,又掏出一張卡。
坐在他的床上,我抽完了兩根煙,剛點燃第三根,阿政終于掛了電話,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抽走我嘴里的煙,放進他的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好幾個眼圈,一副得意的模樣。
我瞪著他,讓他嘚瑟。
他見我沒出聲,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個,路珠,嘿嘿。”
“說啊,繼續。”
“路珠,難于上青天那嘎達的,天蝎座,AB型血,身高嘛,你看見了,體重嘛,100左右?!?/p>
“說別的?!?/p>
“外語學院新生中的才女,填詞,編舞,書法,國畫,據說在校廣播站還有一檔節目,周三下午播?!?/p>
“今天周二?明天記得提醒我聽廣播?!蔽矣贮c燃一根煙。
“啊,對了,詹璐說,她最討厭抽煙的男生。”
“詹璐討厭抽煙的男生,關我什么事?!?/p>
“不是她,是路珠?!?/p>
我一聽,猛吸了一口,掐滅了煙頭。然后,我摸出身上的煙,遞給她,“這煙送你了?!?/p>
阿政看著我,壞壞地笑,“你小子,動真格啊。這八字還沒有半撇,就開始戒煙了?!”
“我是送給你,感謝你的。拜了!”
然后我愛上了聽校園廣播,不過只聽周三那一檔。
時間突然就過得快了,我沒事就去外語學院那邊閑逛,期盼有一天能在并不算大的校園里與路珠偶遇。然而,都快圣誕節了,我一直沒有再見到路珠。阿政沒有時間關心我的情感生活,他已經跟詹璐出雙入對了。
元旦我并不想著回家,跟宿舍的幾個哥們兒用喝酒度過了這一年的跨年夜。新一年的第一天早晨,我從酒醉中醒來,太陽已經照到我的床上了。
我到學校門口買煎餅果子充饑。正看著賣煎餅果子的大嬸把兩個雞蛋加進去,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阿姨,一個煎餅果子,不要油條。
我下意識地轉過頭一看,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路珠像是新年的第二縷陽光,照進了我快要枯萎的心。
“你也沒吃飯啊?我請你吃煎餅果子。”我對她說。
她看著我,眼睛里充滿疑惑,臉卻漲得通紅,“你……請我?你是……?”
完了,完了,人家根本就不記得我。按照常理,我該尷尬死??墒菫榱宋业呐?,我也是臉皮夠厚了。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信息學院的,詹璐介紹我們認識的。”我看著她,急切地解釋道,“舞會,舞會?!?/p>
“哦~你是方……?”
“方磊!”我生怕她再想不起來,馬上報了自家姓名。
“小伙子,你的果子?!贝髬鸫驍嗔宋覀兊恼勗?,“姑娘,不要油條是吧?”
“不要油條,多辣椒?!甭分檎f完就沉默了,靜靜地,好似我就是一個陌生人。
然后,她拎著她的煎餅果子,走了。走了幾步,她回過頭,“那個,方磊?謝謝啊,再見!”
時隔多年,我依舊能夠記起她回頭時的那個微笑,就如同那天的陽光一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