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境不好,沒有太多書看,經常去叔叔伯伯、七姑八姨家借書,能借的都借,那時不知愛護,總能把一本新書借成舊書。在歸還的時候用洗臉的毛巾把封面擦了又擦,總是弄得不好意思。
最快樂的時光就是沒錢買書,還能厚著臉在舊書攤一待就是半天,擔心老板翻臉,蹲在地上,習慣性的囫圇吞棗。現在想起來,那種堅定的幸福感,非常真切。
爺爺的抗美援朝回來公職前作了三年先生,那時候作先生不象現在,第一門功課,是引經據典給每一個門生取一個上道的名字。取學名也就是以后功成名就的大名。三年師塾,爺爺命名了兩名校長,我校長見了爺爺,畢恭畢敬的站好,然后才是“先生您來了”。那時候對“先生”二字好生敬畏!如果最初想法可以稱之為理想,就是長大了,能被稱謂為“先生”,是件多么榮耀的本事。
記得十歲那年,在爺爺房間的一個角落找到一本中國楹聯大全,現在還記得起其間的兩對:
惡溪惡魚韓退之退之
清國清民康有為有為
當時只能望文生義,有事沒事信口念念不忘,直到后面學到韓愈、康有為才明白,童心玩壞兩代名人,象孩提時代一起捉弄人的小伙伴一樣親切。
至于“先生”,則是從一則“無情對”開始:
門前花始放,
閣下李先生
親,實現我一個最初最純的愿望吧,請叫“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