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見她,我只有15歲,15年來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心動,甚至已經想到將來會獨自一人孤獨的過完下半輩子的我,在高中時期遇到一個令我發瘋發狂的人。
16歲,本來就是一個敢作敢為的時期,是一個青春飛揚的時期,是一個春心萌動的時期。這個時期的我,認為愛情就應該轟轟烈烈,刻骨銘心,至死不渝。甚至可以為對方和家人反目,和自己愛的人私奔,到一個沒有人認得我們的地方,長久的愛下去。只是,在16歲之前,我都沒有遇到過一個能令我愛的發狂的人。所以,所有的關于愛情的一切一切,只不過是我自己在腦海里描繪出來的場景罷了。每當散步時,看著宿舍里的朋友和她們的男朋友成雙成對,我都會情不自禁的開始自嘲,或許我天生就沒有人愛吧,也或者是,我自己的問題?正當我認為我的高中時期會像以前一樣平淡而無任何色彩的時候,有一個人,進入了我的世界,住進了我的心里。她的任何一個動作,任何一個表情,任何一句話,都可以影響我的一天。她在,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活著,她不在,我這一天就會像行尸走肉一樣,沒有意義,也沒有色彩。
有的人可能會問,真的能有一個人能讓你愛的如此之深嗎?會有人能讓你愛的連性命都不要嗎?我的答案是,對的。真的,總會有一個人,能讓你時時刻刻掛念她,上課的時候在想她,下課的時候在想她,吃飯的時候在想她,洗澡的時候在想她。你會覺得和她分開一秒,都會像分開了幾個世紀這么長。但是,很多人說,在愛情的世界里面,誰先主動,誰就輸了。所以我輸了,輸的徹底。
因為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她,以至于后來和她聊天,我犯了錯。相處了三個月后,我以為我已經夠了解她,我以為我懂她,所以,我說出了令我自己后悔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因為這段話,她足足有半年沒有理我,半年的時間,我為說了這段話而后悔了無數個夜晚,為她也哭了無數個夜晚。如果不是后來安排到和她做同桌,我想,我會一直沒有勇氣和她聊天,沒有勇氣和她開玩笑。正是因為害怕失去她,所以我對她開始耍起了賴皮,經常打趣她,我也開始變得自戀,所幸,她也喜歡這樣的我,喜歡這樣輕松愉快的氣氛。但是我知道,我們的關系已經不能向以前一樣,沒有距離。不管我多么努力證明自己沒有惡意,她都會在我靠近她索求擁抱的最后30厘米里輕輕將我推開。很輕很輕,可是我卻再也無力抓著她的手,將她攬入我懷里。當她轉過身背對著我的時候,我收起了自己賤笑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無助和受傷。
我累了,不是我不能堅持,而是當一個人舍棄尊嚴去討好一個人時,那個人卻沒有任何表示,臉上依然是淡淡溫柔卻又疏遠的笑容。這種笑容猶如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你的胸膛,平靜卻又最具殺傷力。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忘了她吧,振作自己,你一定能遇見更好的人。就是這樣,我開始不再頻繁的出現在她面前,不再買東西給她,不再每個晚上在微信上重復“你在干嘛?”“在看小說?”“你睡了嗎?”她也不用每天回復我“恩?”“你別理”“我睡了,晚安”我認為我真的撤出了她的世界,不再糾纏她,不再煩她,我真的認為我做到了。但是,每天早上起來看微信看看她有沒有找我的人是我,每天回到教室第一眼看她的位置的人是我,每天看著她和朋友玩笑玩鬧的人是我。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我都會忍不住去追隨。我的眼睛好像只能看到她的身影,沒有別人。最可笑的是,在前一秒,我還為她哭得死去活來,后一秒,卻因為看到她而掛上了只對她溫柔的微笑。
關于她的事有很多很多,但是,最為深刻的只有兩件事。
那天,因為學生會工作,所以站在了二樓的后樓梯口值日,上課的時候,基本沒有人會經過這個樓梯口,周圍就顯得靜悄悄的。又因為是晚上,沒有開走廊燈,整個走廊看起來很昏暗,沒有盡頭,像恐怖小說里惡靈出現的場景,但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淡定的站在樓梯口等待值日時間的結束。正當我無聊發呆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撞進了我的眼睛。只用一眼,我就認出了她是誰。我正高興想喊住她,可是,她的身后出現了比她高了一截的男孩。我看到那個男孩臉上溫柔的笑容,我知道這種笑容的含義,因為我看著她的時候也一定是這樣的溫柔。她和男孩貼的很近,很近,似乎是沒有距離。我看不請她的臉,應該說是我不敢看她的臉,我怕在她的臉上,會看到掛著一樣溫柔親近的笑容。我的大腦開始不受控制的出現她的身影,她的頭發,她的身體,她的轉身,她的疏遠我的笑,她的一個眼神,都不停的在我腦海里重播。我哭了,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我也笑了,笑自己傻,這么久對她的付出是為了什么。在這一刻,我就像崩潰的野獸一樣,大哭大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次過后,我一直忍住不去想她,忍不住的時候我都會做別的事來停止這種想念。就這樣熬過了在學校的最后幾個星期和暑假。回到學校,重新踏進課室,等待老師過來點名的時候,我的心里居然有一點小小的期待和興奮。回過神來,我又為自己這種作賤的想法感到可笑。“夠了,你就這么沒用嗎”我對自己低語。玩著玩著手機,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迫使我抬頭。我抬起頭看向門邊,是她,依然是動人的模樣,不同的是,她的發型從最初的三七分變成了中分,變得比上一年成熟,褪去了一年級時的稚氣。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看見我,對我報以一笑。又是這樣的笑容。我低下頭苦笑,等她坐在我旁邊的座位上時,我問她“暑假過的好嗎?”“恩,挺好的”連回答我也這么敷衍嗎。我沒有再管她,繼續看還沒看完的小說。等老師點完人數之后,我就馬上拿起自己的東西逃之夭夭,像做錯了事的人一樣逃回了宿舍。
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個星期,我像往常一樣去上晚修,時針就這樣慢慢的走了一圈。看著還剩下15分鐘的晚修。我伸了伸懶腰,收拾東西拿出耳機,準備聽一會歌下課就回宿舍。就在我要塞上耳機的時候,我的耳邊出現了一個聲音“待會陪我回宿舍吧”我看著她,以為出現了幻聽“啥?”“我說待會陪我回宿舍吧,可以嗎?”這次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她說的什么,我一秒也沒有猶豫,點了頭“好!”以前從沒有覺得時間過的這么慢,每次看時間的時候只過了一分鐘,我在椅子上左扭右扭,趴在桌子上沒有一分鐘又起來,過了幾秒又趴回去。終于在我認為我快要瘋掉的時候,期盼已久的下課鈴聲響了起來,以前從沒有覺得這鈴聲這么動聽過。我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發現她還在看書,于是我起身向我幾個朋友走去。“我今晚和別人走,你們先回去吧”“哦,好呀,那我們先走了”看著朋友們逐漸遠去的身影,我回到課室,她看著我“你趕時間嗎?”“不趕,我晚上沒事做的,你再看會書吧”她真的低下頭繼續看書,我閑的無聊,就拿起手機刷了一會朋友圈。課室里的同學都零零散散的回去了,只剩下我和她。我看著她的背影,想起第一次初見她的情形,也是一樣靜靜的看著她,就看著她。“走吧,回去了”她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課室里忽然響起變得有些突兀,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好!”
走在學校的小道上,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我們兩個誰都不想先打破氣氛,直到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開始說起了因為她而學的搞笑段子。她看著我的樣子,再加上我浮夸的動作,她笑了,笑的自然。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笑容里的溫度,也第一次從她的眼睛里看到傻氣幸福的我。我真想把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永遠不會流失。但這是不可能的,我把她送到宿舍后,我便轉身向我的宿舍走去,我與她分開的時候,沒有擁抱,只有小角度的揮了揮手。
我的所有愛情故事里的主角只有她,可是我知道,她的愛情故事里主角不會是我,最后陪她走過紅地毯,陪她走完一生的人,會是誰。
所以,我在16歲這一年,遇到了一個最想照顧一生的人,最后,她成為了我最想守護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