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班車上聽完同事姐姐說的話,我又一次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最近,她正在為了孩子補習的事煩心,每一科她都想要請最好的老師,令我疑惑的是孩子的各科成績都不差,有幾科甚至是很好的。我自然地跟她討論起來孩子的教育問題,我覺得孩子應該有一些屬于自己的時間,父母陪著他用這些時間去發現自己的興趣點,引導他意識到自己想要干什么,從而幫助他逐漸建立起屬于自己的甚至可能是整個人生的目標,當然我說這些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的,因為在這方面我是吃了虧的,在我們那個小地方,被父母灌輸的思想就是學習最重要,準確地說是成績最重要,小時候就懵懵懂懂地錯誤地把考滿分當成了目標,從來沒有認真想過自己長大后要干什么,想干什么。至于那些長大后當科學家之類的胡話,只是隨大流地說一說,因為我根本不知道科學家是什么,他們的工作是什么,所以更不會去想我要怎樣才能成為一個科學家。等到上了大學撒了歡,早就忘了考慮自己將來想干什么這件事,大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味,如果當時有人問我,我大抵只會回答,將來找個好工作。現在回想覺得自己比較蠢,因為稍稍進一步地問哪怕一句,這個回答便會漏洞百出,比如什么是好工作?哪一個好工作?怎么獲得這個好工作?再后來即將畢業,好工作沒有來找我,憑著自己對好工作的粗淺理解,我踏上了找好工作的路途,處處撒網,處處碰壁,開始迷茫……工作變成了一種謀生的手段,試想一下,除了吃飯睡覺,占據你人生大部分時間的事情居然只是為了再去吃飯睡覺維持生命,我突然有些恐慌了,同時因為缺乏人生目標,工作上的努力也顯得乏味和無力。可是人生的目標不是說有就有的,而且人越大越是容易被各種因素迷惑,目標里也不由地參雜了各種利益糾葛。所以,對于教育孩子,我很固執,認為一定要教給他的是一種規劃人生的能力,一種相對地把控自己人生的能力。當然生活不會按照你的規劃前進,各種意外是必然的,如何處理和坦然接受生活的苦痛和不完美這是必備的另一種能力,但這是后話了。同事姐姐卻覺得孩子所有的同學都在補習,不進則退,而且如果發現孩子喜歡的并且定為目標的是一個可能在成人世界很難出頭的事怎么辦,比如成為一個美術家,比如成為一個體育冠軍。好吧,天下父母心,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不過“如果”“比如”這類事很容易混淆視聽的,上面的話我也可以這樣說,如果發現孩子喜歡的恰巧是在成人世界比較認可且相對容易的事怎么辦,比如成為一名教師,比如成為一名醫生,豈不抹殺了一個你們以為的很不錯的愿望?我說過了我很固執的。
? ? ? 可是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的并不是以上這些內容(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沒錯,上面這些并不是我最開始想說的,我只是任性地寫了……下班路上的二十分鐘里,我一直在想的問題是將來我要不要把孩子培養成一個正直的人,據我觀察,身邊的媽媽們都在想如何把孩子培養成一個優秀的人,但是現在對于優秀的標準我真的是不屑吐槽……轉回正直的話題,我想了一路這件事,源于同事姐姐接下來的話,她說她有個朋友,孩子特長是游泳,努力進了體校,但是由于沒有給老師送禮,老師基本不給什么指導,而且從來都不給參加比賽的名額。她沉默了下說,這種院校送禮可不是一兩千的事,送車啥的也是常有的事,她不愿意送也送不起。我感受到一種恐慌感,她的以及我的。雖然我也時常聽到老師收禮的事,但是每聽一次,我就要狐疑一次,我對事件的真實性毫不懷疑,只是好奇這些個老師如何能心安理得,雖然事實上心安理得甚至洋洋得意的不在少數,我這里不想討論三觀,不想批判,畢竟是跟我沒多大關系的路人,我年紀大了,又很固執,三觀不容易崩塌,可是我在想如果將來我的孩子遇到這種事,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對他說,我可以告訴他老師是份偉大的職業嗎?我能告訴他要成為一個正直的人嗎?我所以為的正直是老師應該教書育人,一視同仁,不能為了利益厚此薄彼,可是我的經驗告訴我,不遵守利益社會的游戲規則,確實會失去很多。我自己當然是選前者,即使看起來很迂腐(我懷疑自己天真的點在這里)。但對孩子,我猶豫了,到底應該說要堅守底線,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成為正直的人,還是說隨機應變,做最有利于自己的決定,成為一個聰明人。好像都沒錯,又好像都不對。我知道做個正直的人會很累,做個聰明人也許會輕松一點,然而主觀上我希望他是個正直的人。(我想不通,眼看馬上到家了,我得給自己個答案啊,不然會一直想下去的啊,吃飯想,睡覺也想),都說成人的世界里只有利弊,小孩才會分對錯,沒錯,小孩分的是對錯,我們是沒辦法用利弊來說服執著于對錯的小孩的,當你能夠說服他時,純真也已經離他遠去。孩子太美好了,我為什么要這么著急地給他的世界里塞上利益這類連我都不想考慮的東西,所以我決定陪著他把童年的底色里加上正直,就好比我會先告訴他世界很美好,慢慢地,慢慢地,再告訴他也有丑惡,但正是因著丑惡,才更顯出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