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剛剛寫完一篇《開枝散葉的蘭》,寫的是我的一盆養了近2年的普通吊蘭,在我家里“開枝散葉”了,我想大概是我放在室內,沒有很好的陽光普照和養料,她長得不是很精神,有兩棵吊蘭從母體上掉下來了,我把她養在兩盆水里,初衷只是對掉下來的兩枝舍不得,想多留兩天生命的舉措,不料她居然在水里長得很好,由此我理解到了我買她的時候,老板對我說:“這種蘭很好養,將來她在你家里會開枝散葉的。”我當時很喜歡“開枝散葉”這個說法,有一種生命昌盛的感覺。這一天,我看到了,很是驚喜,然后又咨詢了園丁,我就把她搬到陽臺上去了,給其補充些陽光,希望她長得更好,她似乎的確是挺拔了一些。
隔了二個多月,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從她的母體深處,伸出一條細枝來,剛剛開始不過是一條細枝,我不明其意,任其長咯,然后進入6月,我出了趟遠門回家,第一件事總是給花花草草喝水的,就突然發現:那條細枝上,開始有了花骨朵!我這才明白:難道她還打算開花兒嗎?
6月9日,晚上我對著她說了句:我在靜待花開呦?!
6月10日,一個晚上過去,她居然真的開了一朵!誰說植物沒有情感?我昨晚看她關照她,她今天就為我開一朵!還記得王陽明吧?——你未看花時,此花與汝同寂寞,你來看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出游日本一周我沒看她,心里也沒有她,她和我一樣的沉寂,我回來后對她動了心,看了她,她立刻呼應我,和我的心同時動了起來!我們之間,我和我所有的花花草草之間,都有精神溝通,都有生命情感的密切聯系。
6月17日,早上我去陽臺,看到她又開了一朵,而且這次真真切切讓我體驗到“花開在眼前”的奇幻感覺,我站在她身邊,她給我慢慢綻放,像電影里的慢鏡頭,從8:26微開到9:09怒放。
6月18日,又開一朵新的,我為其拍照留念。
6月20日,又開了一朵,我想,這大概應該是最后一朵了吧?等你全部開完,我要寫一篇“心心相印”紀念你,林宮有你而盎然。
6月21日,再開一朵,怎么還不是最后一朵?還是她可以反復開幾次?
6月25日,我的蘭,今天居然又為我開了一朵,這簡直就是長生不老之蘭,孜孜不倦的為我綻放,她似乎真的能反復開,白天開放,晚上謝幕,休息幾天再次開放,這真是我在病中修養唯一的慰藉。
6月26日,養個蘭花都如此多情,從她開放以來,從來都是一次只開一朵的,而且后來每次都在我以為她不會再開了,就給我一個驚喜又開一朵!今天我的生日,早上去醫院回到家里忙到下午,想起來去看看她,天哪她居然一次性給我連開三朵,謝謝你,默默為我慶生。想起去年的高山杜鵑,她那時候已經不太好了,但是也在6月26日晚上突然給我怒放很多朵,我想她是拼盡了全力,再然后我看她實在不行了,搬去花鳥市場請老板娘幫我伺候一段,結果她被下大雨忘記搬回家而最終死了,老板娘不停的向我道歉,我心里感嘆養花不僅僅是技術,更重要的是通心通情。花都如此深情,何況人乎?!你的開放是給我最好的生日慰藉。
認真的記錄我的蘭,被我抱回我家里來22個月的蘭,從開枝散葉到花兒朵朵,和我心心相印,彼此相通,我不只一次的說:植物是通情的,有靈性,所謂花仙子。
你為我開放,我為你建檔,我們彼此記得曾經的開放,我滿懷期待著,你給我的下一次驚喜!我盡量:照顧好你,保護好你的慧質蘭心。吾心便是宇宙,宇宙便是吾心,仁心通萬物。
青衣·上海
2017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