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春日的太陽從天空中灑下微黃的光,小區里靜靜的,偶爾遠遠傳來一兩聲小狗的叫聲。窗外吹著細微的風,繁茂的樹木枝葉看似無序,卻很優美的隨風輕輕前后左右蕩漾著。
齊窗高的大樹頂覆蓋著一層這幾天剛冒出來的嫩黃色芽片,整棵樹如同穿了一件嫩黃的連帽外套,跟外套下整片去年的老綠葉搭配,兩種綠層次分明,著實好看。
小洛就著這溫暖的休憩時間,拿著鑷子和小鋤頭一會兒彎著腰、一會兒側著頭,一會兒踮著腳,在陽臺上動作輕盈,悄無聲息的侍弄著花草。
小洛是個堅韌的女孩,漂亮、開朗、大方,性子沉穩。
小洛背后的客廳沙發上,躺著一個略有些消瘦的男人,右手枕在頭頸下,身上搭了一張卡其色白色條紋格子的薄毛毯,打著輕輕的呼,在午睡。
每當花鋤尖不小心碰到花盆發出一點點聲音,小洛就急忙扭頭看沙發上的人,看到沒有動靜,吐吐舌頭,又開始弄花草。
第三次回頭后,已經是半個小時后,花草的活計也做得出不多了,小洛放下手里的工具,輕拍下手,在陽臺的小椅子上坐下來,右手托著腮,眼神落向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大概手壓得不舒服,嘟囔了一聲,把右手從頸后抽出來,放進毛毯里,還自己往上拉了拉。
小洛想起十二年前,也是這個季節,和這個男人經常“很巧”的在高三放學的路上一前一后的走,隨后慢慢拉近距離的走,再然后并肩走。直到有一天一個晚自習下課后的路上,男人的手不小心碰到小洛的手背,下意識一縮,沒想到卻被小洛輕輕握住了手指而一下楞住,張著嘴,有點慌張,滿臉的驚喜興奮,傻傻的樣子。
每次想到這個場景,小洛臉上就禁不住蕩開笑容,連眼角都帶著笑。
自小,男人就喜歡小洛的開朗大方和有主見,小洛喜歡男人除了帥氣之外的內斂和沉靜。
小洛很愛這個男人,就如同這個男人愛她一樣。
十二年了,已近而立,可兩人還是象初戀時候一樣,每天,看著對方的第一眼都會閃著光。
男人下班回來,換鞋從來都是第二件事。
他總是先踏進家門彎腰放下包站定,張開雙臂等待著小洛從廚房、從臥室、從陽臺、從屋子不同的地方跑出來,撲進他懷中,被他緊緊擁進懷里。
到現在,有了孩子,小洛就會抱著孩子一起,被擁進那個溫暖的懷抱。孩子小的時候,有兩次被擁得太緊,還拼命掙扎,哭了。
小洛想到這里,嘴角向上彎的幅度更大了。
小洛很愛這個男人,真如同這個男人愛她一樣。
生孩子的時候,是在四年前。小洛因為身材比較嬌小,但孩子又很健壯,在產房里疼得下唇都差點咬出了血,劇烈疼痛折騰了近6個小時才把孩子生下來。但小洛一直都覺得再大的痛也是值得的,孩子是他們愛的見證,是一個幸福家庭的重要靈魂。
而且,在那6個小時里,男人寸步不離的守著小洛,一直握著小洛的手,看到小洛咬下唇就把手指伸過去讓小洛咬;不停的撫摸小洛的頭發,臉龐;不停的輕吻小洛的手背,不停的說安慰的話。在第3個小時的時候,看著疼得大汗淋漓嘴唇發白眼神都有些渙散的小洛,男人的眼眶沒有眼淚卻泛著那種著急的紅絲。當孩子出生醫生說母子平安的時候,男人失而復得般緊緊的將小洛抱在懷里,一動不動,直到醫生叫放開的時候才松開小洛,臉色蒼白。
小洛看著沙發上這個男人,她知道,她很愛這個男人,而且如同這個男人愛她一樣。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一份或熾烈或簡單沉靜不同于其他感情的愛,都會遇到一個屬于你的愛人;
如果沒有來,就靜靜的等;
如果永遠沒有來,那,愛你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
如果遇到,如果已擁有,只管珍惜,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