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下午的雨,傍晚下班時停了。那條不夠純白的小母狗仍舊臥在我宿舍的門口,之前它從不來這里,我和它認識已經三個月了。那時它產過四五個極其可愛的狗崽,如今發現全都離它而去(死的和送人)!我不認識狗的品種,對養狗亦不感興趣,亦不愿親近它們,只覺得它們脫毛和有跳蚤。
晚上十點多,懶懶的也必須去洗澡了,掀開門簾,它還在,小雨滴滴拉拉了起來。
它是不是在等一些人?它是不是在問為什么還見不到她們?她們去哪里了?它是不是如同我一般在想念那幾個人,只是它不像我知道她們已經走了,走了已滿48個小時,今晚是第二個晚上,以后會有無數個這樣沉默的晚上。只剩下我,還有它。
這半個月是誰喂了它骨頭,是誰出去散步它學會了跟著,好像成了我們的狗子了。
它如同我一樣再次陷入了孤寂,它在等沒有回音的消息,那些親近的人,怎么忽然又消失了!白天只有喧囂的車輛,夜晚仍是沉寂的路燈。
那些骨頭我是選擇直接扔垃圾桶的,她們非要收集起來喂它,也就吃了兩回肉,喂了它兩回骨頭,它就這般和人親近起來,可見狗是有記憶的,對人對吃的,如同有記憶的人才是有感情的人,真情才得以在其心間留戀難去。
它要失望了,或許哪天我會再次喂它,我們總會不忍讓對自己抱以感情的人乃至動物失望。
澡堂沒有熱水,維修工也過去這么晚,我說水是涼的,只有31度,他說快11點了,就這洗洗吧。
他先洗完走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礦燈。
小雨還是細小,夜空陰沉,一場大雨在醞釀之中,就在今夜晚睡的人也渾然不覺的那一刻,淋漓而致。
掀開他的簾子,他穿著褲頭,坐在一個紙箱子上,趴在空床的床沿上在自己喝酒,酒味很濃,一掀開簾子就沖進了鼻孔。我也確實快一個月滴酒未沾了。一塊鏟車上的大電瓶在挨著他的地上充電,一個人的屋子堆了一些工具和臟衣服,可以用臟亂差來形容。他五十多了,白發滿頭,其以手機消遣的方式和蹲地上喝酒的形態倒像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那樣隨意。我發現他和我講話一著急就有點結舌。這樣的男人不修邊幅,也不重外在,愛好簡單,沒有過多的交際,這樣的男人喝著便宜的酒,和一盤涼拌黃瓜這樣的下酒菜一樣質樸,我知道這樣的男人卻更有對家庭的責任感,如同對工作一樣認真負責。
那下酒的菜是自己調的,他看我進來二話不說轉身找了一個杯子就要倒酒,我說你每天自己喝點嗎,下次我再找你喝。
下雨天,深夜里獨飲,寂靜而美妙。我猜想他懶得去洗澡,躺著玩手機愜意放松到了那一刻,我猜想他喝著酒,卻是因為心里安靜,如此小的享受,如此令其滿足!
有的人一旦在你面前的久了你就會東看西瞧的不耐煩,一旦離開了會令你立馬心生悔恨自責,沒有好好珍惜。這樣的人要么是你的愛人,要么是自己的孩子。
21-8-19